陆上行说：“吃水果。”
程欢言像见了鬼似地看着他，那个，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今天不是专门跑来吃水果的。
而且，她坐下来之后，对面男子虽然与她之间隔了一个厚实的黑色茶几，上面还摆了很多花和茶，她还是能感觉到男子身上的气势和感觉向她迎面扑来。
然后她又想到自己以前对他做过的幻想和梦，她全身又不自在了，又想把自己藏在那个小包包后面。
但包包实在太小，怎么都藏不住，于是她两只手掌慢慢地蒙上了自己的脸，——至少蒙了一半。
她的一点一滴，哪怕是眼角的微微一动，都落入了陆上行眼里。
陆上行一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成枪形，在下巴上抚摸着，强力忍住笑的冲动。
站在一旁的费特助见他们半天没说话，像猫头鹰一样，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眼睛努力睁开，斜瞅了二人一眼。——他和她还是那样坐着而已。
这什么情况？BOSS大人，上啊。
又是陆上行先开口：“你知道你欠我什么东西吗？”
程欢言的手从脸上放下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在房间上空划了一个圈，她在努力思考。
自己只是拍了他的照片，除此之外，还能欠他什么？那我把照片删掉。可是他又不知道我拍了他的照片。她费力地想了一会儿，粉红的脸庞上全是迷茫，摇了摇头。
陆上行还是想笑，仍然稳住。“你的毕业设计作品。”
欢言：“我的毕业作品，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买去了......”
她忽然“啊”地叫了一声，把旁边的费炎都给吓了一跳。
费炎心里忙安慰她：“别叫别叫，BOSS大人还没对你做什么呢。”
程欢言又仔细看了一次陆上行，他的脸的外轮廓，和身形，跟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真的一模一样。原来，原来当时就是他来了毕业发布会现场。
当时自己深陷学院里被拒绝过的男生的嘲弄之中，然后说自己已经有一个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这话被陆上行听去，所以刚刚他才跟郑重峦说他们已经认识四年。怪不得。
但是，后来陆上行还走上台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我就是你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呃，这个，现在的程欢言，脸又腾地烧起来。
原来他早就见过自己呀。
陆上行倒是奇怪了，怎么说一下“你的毕业设计作品”，她又害羞了？
程欢言又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如果陆上行出了一个亿买走她的毕业作品，而那些衣服，还在她那里。所以他指的是这个。欢言忙说：“我，我找个时间把那些衣服送去给你。”
陆上行点了一下头。
既然这个事情说完了，就没有别的事了。
程欢言简直想马上逃离这里，因为实在太尴尬。
其实她曾经幻想过的，跟陆上行的各种可以描述或不可描述的画面，现在的陆上行又不知道，她完全可以抬起头来正常地跟他说话。但程欢言的心理上过不了关，她甚至觉得，那些幻想过的事像真的做过一样。
所以欢言站起来，向陆上行告辞：“那个，陆，陆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