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贝如坐在沙发上她常坐的位置，慈和地笑着，看着程欢言。
上考递了一杯水给程欢言，欢言将水杯递到唇边，浅浅地抿了一口，滋润已经干得快冒烟的喉咙。女孩子第一次去别人家就是这样不好，像个物品似地被别人观赏着。
接下来，林贝如开始了查户口的常规操作：
“你是姓?……”
程欢言忙欠了欠身：“我姓程。”
对面的陆上行忽然开口，帮她说完：“她叫程欢言。”
见他妈可能不知道是哪三个字，就逐一解释：“行程的程，欢乐的欢，言行合一的言。”
一般的人会说“语言”的言，但陆上行鬼使神差，忽然忘了在哪儿见过“言行合一”这个成语，就顺口说了出来。
对面的程欢言，赶快又喝了一口水，一大口。她差点被言行合一这个词给呛到，而且心里想，陆上行到底知不知道言行合一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不知道。老天爷保佑他不知道。
陆上行见女孩的目光如夜晚从高空中看到的地面的灯光一般闪烁，心里暗笑了一下。
陆上考很开心地问：“姐姐，你姓程啊？那我叫你程姐姐？”
程欢言有什么办法？鼻尖仍然冒着汗，向他笑着：“好的。好的。”
林贝如看见二儿子对她这么喜欢的样子，自己对程欢言就更喜欢了。
只有陆上行不喜欢，他偶尔瞟一眼对面女孩的脸庞，而且还想，如果现在她是坐在自己这边……
如果现在程欢言是坐在他这边，陆上行可能连人家的手都不会碰一下吧？
林贝如又问了一下程欢言的家庭情况，知道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不免唏嘘：“真是个可怜孩子。”
思绪一直在半空中飘啊飘，没落过地，连带着她整个人也像在半空中飘啊飘，没落过地的程欢言，连方向都搞不清，她整个人都是晕的，听见林贝如那样说，竟然顺口接话：“是好可怜。”
她都不知道这是在说自己。
林贝如怔了一下，然后转向大儿子陆上行那边。陆上行也被程欢言这随口一句给噎到了，母子俩对看一眼，林贝如忍不住唇角勾起，笑了起来。
陆上行今天不但快被陆上考气死，也快被程欢言气死。
很快，林贝如就了解到程欢言才毕业没多久，在陆家的公司里是做设计师的工作。——这些，好像让林贝如更喜欢程欢言了。
陆上行诧异地看了他妈一眼。
林贝如也看着他，吩咐：“上行啊，在公司里你要多照顾欢言，这孩子一个人怪可怜的，你得把她当成一家人看待。”她还再次强调着重复了三个字：“一家人。”
陆上行：“……”
陆上行更加诧异地看了对面的程欢言一眼，这程欢言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才第一次见到他妈，而且才见没几分钟，就把他妈迷得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程欢言难道会暗中下迷|药？
他又认真想了一下，自己……莫非……也被程欢言下了迷|药？
然而并不像啊，女孩坐在对面，脸色变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