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言确实不知道怎么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陆上行却忽然把手上的那叠资料扔了过来，砸在桌面上。那个文件夹在桌子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恰好停在她前面。她就拿起来翻了翻，见是一份报告，后面是一些照片，照片里是裕丰公司的商场店铺和网上店铺的新款上架图。
这些图，确实和她们做的新季的研发设计款一模一样。
只是就算从照片里，欢言也能看出那些衣服的质量，并不如希诺品牌做出来的好。一般的顾客可能看不出来，但程欢言从画图到成衣的各个阶段都参与了，很熟悉，不只是看一件服装的表面样子，还能看出精气神来。
陆上行将东西扔给她之后，就将椅子转了半圈，面朝窗子，看着城市CBD外面清朗无云的天空。出了这样的事，他应该发很大很大的火才对，只是现在还没发，等他爆发出来时，那片火烧死一堆人都绰绰有余。
其实，沈棠静也等着陆上行发火，因为这一次，有个人完全跑不掉了会成为这整个事件的肇事者，而陆上行的火气绝对只针对她一个人。
现在的沈棠静的关注点都完全变了，以前的她肯定是先解决工作上的难题，而现在，她要先针对人。
她朝自己的助理示意：“你去把那些照片拿来。”
她的助理听了，点了一下头：“好的总监。”就出去了。很快回转，手里还是拿着一叠A4纸，那些纸张上，似乎仍然有打印出来的照片。
沈棠静接过那叠东西，她先前已经看过了，现在再看一遍，渐渐地唇角竟然浮现出一片笑意。
旁边有个主设计师在她翻看完后，也接过去看起来。——那几个主设计师的头都凑在一起，接触第一张照片时，她们的嘴就哦地张成了一个圆形，然后又抬起头来瞟一下程欢言，又低下头去翻动纸张，似乎越看越气愤。
等她们看完，那些东西又传到了对面市场总监手里。
市场总监看到照片，也抬头瞟一眼程欢言，好像看到鬼似的。
一直站在边上也没谁叫她坐下的程欢言，又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心想自己的颜值也不差嘛，这些人看自己时的表情也太对不起这张花朵般的脸蛋儿了。
等市场部总监看完，他和沈棠静对视一眼，意思是要不要把这些东西给陆总看。陆上行一直面朝窗外，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
不管怎样，这些东西，一定要给陆上行看到啊。
沈棠静顿了一下，轻柔地叫了一声：“陆总。”以前她在公司里也叫陆上行的名字，但现在，好像她也变了，开始称呼陆总了。
过了片刻，陆上行才回过身来，他坐着的是带轮的旋转椅子，可以轻松地转来转去。
他朝向办公桌后，沈棠静就把那叠刚拿进来的打印照片递了过去，仍然轻柔地说：“陆总你看看这个。”
陆上行接过去，也是才看到第一张，他帅得惊人的脸上，就出现一片浓墨一般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