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程欢言挤出希诺公司，是沈棠静梦寐以求的，所以，她的脸上完全不是对程欢言的愤怒，反而有些开心的样子，只是没表露得那么明显。
她用一种下属兢兢业业地跟上级讨论问题的口吻，向陆上行征求意见：“陆总，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一直没说话的陆上行，此时终于爆发了：“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才来问怎么处理？”
这话貌似在针对沈棠静刚才的问话反过来斥责她，但所有人都能听出来，他没有指责沈棠静的意思，他的所有怒气，当然是针对程欢言。
他的一只手搭在桌面上，修长有力的手指铎铎地敲击着，眼睛却狠盯着程欢言：“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见郑重峦？”
那天，陆上行驾车追赶郑重峦的车，半路上把程欢言劫走，他自己是知道的。但他现在问的是为什么。
程欢言咬了一下嘴唇，没回答。本来就是嘛，这世上的事，哪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事就是自然而然发生了而已，又阻止不了。
然后，陆上行又语气急速的吼叫：“你和郑重峦见面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对她笑？”
这个……什么意思？现在不是应该讨论程欢言将设计稿私下里给郑重峦吗？为什么BOSS陆的关注点在程欢言见到郑重峦却笑了？照片里的程欢言确实面带微笑，不过她这人大多时候都爱笑啊，看谁都笑啊。
欢言轻轻翻了个白眼。难道见到一个人就苦大仇深，一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才好？
陆上行看见了她的这个表情，怒火中烧，随便从桌子上抓起个什么，又向程欢言身上扔过去。
欢言向后面退了一步，那个虽然轻便但被男人狠狠一扔还是打得人有点痛的文件夹，就掉在了地上。
见到BOSS大人对程欢言发这么大的火，程欢言今天的面子算是丢尽了，有两个主设计师，下巴轻轻划了一个弧线，明显是感觉有点爽的样子。
市场部总监却低着头看着桌面，不愿意直视当前这一幕。毕竟，就算程欢言犯了错，但她是个年轻女孩子，而且好像还是BOSS大人的女朋友什么的，这样挨骂挨训斥，她脸皮薄，肯定很难受吧？
沈棠静也看着桌面，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心里，却希望继续下去，继续下去。希望陆上行继续骂，继续发火，继续斥责程欢言，直到……真的把程欢言开除掉。而且，这次她很有信心陆上行会开除程欢言，毕竟这件事如此严重，严重到影响了整个公司的利益。
同时，程欢言确实是裕丰公司的间谍啊。
陆上行又再吼了一声：“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郑重峦笑？”
呃，那个，BOSS大人，你的关注点真的跑偏了啊。程欢言对郑重峦笑，并不会影响我们公司的业绩和收入，那些被她偷出去的设计稿才是重点。
满会议室的人，现在都隐隐地觉得有点尴尬，BOSS大人，这明明是在吃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