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晨停下脚步。
艾丝也紧跟着停下了脚步。
看着她那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羽晨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她的打算，便是继续朝着前边走去。
艾丝也没说话，再次迈动脚步，和羽晨保持一致的步调，一致的跨越距离，没有丝毫超出，就这样相距他两米的距离，紧紧的跟着他，看着羽晨的背部。
过了几秒，羽晨脚步又是一顿，艾丝也立马顿下。
羽晨再走，艾丝又连忙跟上。
如此重复了两次，羽晨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终于忍不住彻底站定并转过了身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艾丝，羽晨心中真的是无语到了极点。
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这么漂亮的少女，竟然会做出这样一种奇怪的举动啊？
小孩子的模仿游戏吗？
带着这样的吐槽，羽晨忍不住率先出声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
自己不过是回欧拉丽去告诉一下赫斯缇雅和贝尔，自己会在地下城里锻炼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回去而已，为什么这个剑姬这都会跟上来啊？
尽管羽晨自认为自己的头脑还算不错，可现在也是完全想不通这一点。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艾丝却只是歪了歪头，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像是在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他一般，盯着他看了一阵，随即才开口做出这样一个回应。
“因为我想跟着你。”
看着艾丝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又听着这样一个相当于没有回答的话，羽晨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再次抽动了两下。
随后，便是毫不犹豫的把她的目的给拆穿了。
“我看你就是想看我的能力值吧？”
闻言，艾丝一怔，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金色的眸子中却是带上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仿佛在说“为什么你会知道”一样。
见状，羽晨表情不由一滞，心中更是古怪了起来。
他原来还以为，艾丝与他刚去到SAO世界的时候一样，是那种不愿意和人交流的冷淡性格。
但现在看起来，貌似是他错了。
在艾丝那让人憧憬的美貌与令人赞叹的实力下，没想到竟是隐藏着满满的童稚之心，而且还有明显少根筋的地方。
这丫头，竟然是个传说中的天然呆！
想明白这一点，羽晨的表情更是有些难以言喻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少女，随后有些无语的这样说了。
“但是我上次不是已经说了吗？能力值是属于个人和眷族的秘密，我是不会给你看的。”
艾丝顿时沉默了，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微微失望的神色，让人情不自禁就会升起一种不忍的感觉。
但羽晨却是不会在意这些，再次转过头走了。
不过没走两步，艾丝的声音便是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够这么快的变强吗？”
在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艾丝那张没有什么表情可言的脸上，却是表现出了极为认真的神色，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的盯着羽晨，说出了一个不符合她那般精致外貌的想法。
“我也想要像你一样变强…”
后面这句话，她说出来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
脚步再次顿下，羽晨转过身，看着无比认真的艾丝，眉头不禁皱了皱。
“像我一样变强？”
艾丝面色肃然的点了点头，显然并没有说谎。
得到她的确认，羽晨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奇怪了。
“拜托，我只是个刚升到Lv2的新人，而你却是Lv5的等级啊，还是欧拉丽公认的天才‘剑姬’，说什么想像我一样变强啊？”
“不是…”
艾丝微微低下头，纠正道：“我是想知道你能这么快变强的方法…”
羽晨这下便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艾丝跟着他的目的和之前许多冒险者一样，都是想打听他升级如此迅速的方法。
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方法啊！
他每天不过就是在地下城里与怪物战斗，借此锻炼自己而已。
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除了本身的身体天赋之外，完全就是因为自己『次元抽卡器』的帮助罢了。
有鉴于此…
“我哪里有什么升级的方法？我不过就是在地下城里面锻炼自己而已，你们隔三差五的远征，不也是在锻炼吗？”
和上次应付那些冒险者一样，羽晨便是直接这样说了。
而且这话也不是作假。
有了诸神的“恩惠”，冒险者们完全能够像游戏里的角色一样，靠着和野怪战斗等，来提升自己在各个属性上的熟练度，以此使自己的力量获得成长。
当然，这并不是说冒险者想变强，就只能通过杀怪升级这一种途径，像冒险者之间互相切磋，独自进行相关的训练等等，一切能够锻炼自身属性的方式，都是可行的！
不过显然，对于有地下城的欧拉丽而言，探索地下城无疑是一条最好也是最方便的途径。
至少，在羽晨看来是这样。
然而…
“这样的战斗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
艾丝将脑袋再度压低了些许，金色的眸子中露出了些许的黯然神色，声音也变得极为明显有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我，已经到达瓶颈了，而且无法突破…”
听到这样的话，羽晨不由愣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原来他竟是忘记了。
所谓的神的“恩惠”，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种类似于催化剂的存在而已，它只能够通过锻炼的方式，将冒险者体内的潜能不断激发出来。
理所应当的，若是一个人体内的潜能消耗殆尽了，那么不管击杀多少的怪物，锻炼了多少的时间，所能够得到的提升，都是很微小的，甚至就连一丁点都没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欧拉丽里为什么冒险者足有好几百万，地下城也每天都有无数人在里面战斗，怪物每天都有人在杀，熟练度也每天都有人在提升，可真正的强者却只有那么不到万分之一的原因！
艾丝原来能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成为全世界最快升到Lv2的人，三年前更是一举跨入了金字塔顶端的第一级冒险者的行列，甚至被诸神们认为是Lv5里实力最强的那一个层次的存在。
其潜能之高，完全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可是，潜能再高，那也不代表着就没有极限。
现在她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就是因为她体内的潜能，早已在常年的地下城探索之中，被尽数激发出来了，导致现在能力值的提升，已经几乎看不到明显的增长的缘故了吧？
艾丝现在16岁，也就是说，她原来只用了5年的时间，就从Lv1升到了Lv5，然而接下来这三年，却是一直停留在了这个等级，没能够再往上升哪怕一级，这岂不正是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艾丝看到羽晨这样一个只用半个月就成功升级，并且拥有远超同等级实力的冒险者时，才会那么关注他吧？
因为，她想从羽晨的身上，试试能不能找到再次提升自己的契机。
在明白了这些之后，羽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潜能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高有低也很正常，他又不能帮助别人提升自己的潜能。
想了想，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不就是一个瓶颈而已吗？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否定自己呢？”
“你先想一想，你遇到这个瓶颈，有拼尽全力的去尝试突破它吗？”
“拼尽全力…？”艾丝目光露出一丝怔然，喃喃了一声。
在这种事情上，羽晨没办法帮她，也只能给她送上这样一份心灵鸡汤了，点了点头便是接着说道。
“对啊，如果你都不拼尽全力去尝试一下，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突破不了这个瓶颈呢？”
“难道就因为那些看不到增长的、数据化的基础能力值吗？”
这样说着，羽晨不由想起了自己在SAO里面的日子，特别是最后那场和希兹克利夫无比激烈的战斗，目光也不禁有些沉凝了起来，微带着几分感叹的语气，这样说了一句。
“有的时候，人如果不去逼自己一把，那么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说着，羽晨便是再次看向了艾丝。
“所以，你既然想突破这个所谓的瓶颈，自然也需要去逼自己一把，然后拼个命，万一因此而突破了，甚至提升了等级什么的，那么你这个容器所能承载的份量，不就会变得更大一些了吗？”
听到这样的话，艾丝那充满着茫然的双眸之中，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亮光，脸上的黯然，也悄然褪去了许多。
显然，她是把羽晨的话给听进去了。
见状，羽晨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也不再浪费时间，再次转身朝着通道前边走去。
然而没多久，艾丝的脚步声却又是跟了上来，让得羽晨额头升起了一道黑线。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艾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因为我还是想跟着你。”
羽晨彻底无语了，只能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就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