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低声道一句“我没有忘记，只是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骗我。”
“你放心，如果我们真没有可能了，我不会缠着你的，感情这种事本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絮絮低声道。
她往日总是灿亮的眸子在此刻却染上了一层阴霾，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的她，神情也第一次如此认真而忧郁。
他不会看不出她面容里的隐忧，也不会听不出她话意里的暗示。
到底是自己错了，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干预她的生活。
他明明知道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却总在用她恋人的情绪去左右她的感情。
余亦舟笑着摸了摸絮絮的头顶，他低声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鲛人总是最专情的，他们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既然我选择了你，自然就不会再有另选他人的心思。倒是你，当真做好了与我共度一生的准备吗？”
他明明是在代这副躯壳说这话，可是心底里他觉得这好像也是他自己的真心话。
絮絮果然是好哄的，初时听到他这样认真的告白，还只是抬头惊讶的看向说出此言的余亦舟，随后明白他是在告白，她的脸上漫起绯色的红云，她轻轻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陪着你。哪怕你的血脉永远都得不到净化，我也愿意跟你以那种姿态生存着直到死亡。”
在说这些话时她的脸庞只如红云漫天，话意也有几分颤抖，她像是忍着极大的怯意才对他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只是她现在的模样虽羞怯，话语却十分坚定。
她的话话让他有几分欣喜，也有几分悲伤。
欣喜的只是纯粹欣喜于她的表白，悲伤的却是他知道她表白的人并不是自己。
余亦舟露出几分轻快笑意“你放心，我已经让巫医局在帮我研究净化血脉的方法了。他们那边似乎也有了一些进展。等我血脉净化干净，这些死魂都驱逐之日，便会是我来迎娶你的时候。”
“不过同化会有一些疼，你可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了余亦舟的话，絮絮的眸子又亮了起来，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从前，一想到被同化要被抽干血液，她一定吓得第一句话就是跟对方说告辞。
然而如今虽然还是清楚那种疼痛有多痛，但想着能有一天成为与他有最紧密联系的人，那种痛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起来。
余亦舟低声道“你早些睡觉吧，明日定然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
絮絮点了点头，随后又嘱咐他一句“你也是。”
余亦舟离开时，只替絮絮吹熄了燃着长明烛的宫灯，随后抽身离去。
最后借着这西海透进来的月光回头看了一眼絮絮，暗夜里，她似乎也在睁着眼睛目送自己离开。
看着她乖巧的姿态，他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决心在自己真正离开前，还是对絮絮好一些。
比起让她不安，他果然还是更希望让她能觉得自己是可以信赖的那种人。
哪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对她说这些话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