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琪叹了口气，说：“我有个表姐，她在外高上学的时候，学校有一个年轻帅气的物理老师，对学生很好，讲课又有趣，我表姐特别羡慕这个老师带的班。”
黎江江犹豫地打断：“所以您表姐...?”
“哦，不是不是，我表姐告诉我的这件事而已。”王超琪赶紧摆摆手否认，然后继续叙述：“这个物理老师的一个学生，喜欢上了他，一直追他。但是，物理老师有未婚妻了，而且也根本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女孩子太偏激了，就在原来的那栋老实验楼——拆了好多年了，喊着物理老师的名字，跳楼了。”
正好又一阵凉风吹过甬道，黎江江起着一层鸡皮疙瘩吓得跳了起来：“自杀了？”
王超琪沉重地点点头：“没有救回来。”
黎江江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缓了会儿，问：“物理老师呢？”
“物理老师被辞退了，听说和未婚妻也分手了，之后没了消息，失踪了。之后又听说他未婚妻也一直在找他。”王超琪语调很是悲悯。
“那，那是什么意思？和我哥，和陈晨有什么关系？”黎江江重新坐下来，后悔今天没穿校服外套，只穿了校服短袖。
“自从出了这件事，学校一直对这类事情特别敏感，就是怕再出现这种情况。当时你还小，肯定不知道，女孩子的家长把棺材在学校门口摆了好几天，真是...哎，都可怜。”王超琪继续说回来：“前车之鉴，陈晨今晚的动作肯定已经惊动学校领导了，再不知收敛下去，你哥被开除也说不定。”
“凭什么开除我哥？”黎江江惊问。
“就凭曾经这个校园里出了条人命。”王超琪。
黎江江无言。
“我找你，就是想帮你哥，当然，也是我自己的私心。”王超琪终于步入正题打开天窗了：“我喜欢你哥哥，你能看出来吧？”
黎江江的手指无意识地蜷曲起来，指尖冰凉。
“可你哥哥，在这方面好像的确很木讷。”王超琪苦恼地笑了下：“我暗示了几次，他都没听明白，答非所问的。我想正式追你哥哥，正好帮他解了这个围，你觉得呢？”
黎江江的后槽牙也无意识地咬紧了。
她还能怎么觉得？
就算没有陈晨这回事，王超琪要追江黎川，她又哪来的立场反对？
“为什么问我？”黎江江反问。
王超琪笑一笑：“江江，你哥哥实在太疼你了，你也很依赖你哥哥。女孩子都是敏感的，从前你对我若有似无的敌意，我能感觉出来。我只是不想引起你更多敌意，并且想让你知道，就算我有幸成功，真和你哥哥在一起了，你哥哥对你的疼爱也不会少半分的。”
黎江江从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有这么好，竟然还能强撑着坐在这里继续交流。
“别说我没有立场反对你，就算我真的反对，你难道还会听我的不成？”黎江江。
王超琪哈哈笑了两声，朗声道：“当然不会，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你和你哥也是，谁也不能干预谁太多，不是吗？”
黎江江没应声，算是默认。
她要是不懂这些道理，早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还怕锁不住江黎川吗？
“江江，虽然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但我是真心且无比认真的。我高中的时候就关注他了，虽然都没说过几句话。到了大学，我经常找借口去T大，就是为了偶遇他。但那个时候我还是不够勇敢，上去说句话的勇气都没。然后我知道他回外高当老师了，我高兴疯了，也早早准备外高的应聘和考编，这次我要是再不鼓起勇气，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了。”
听完这些，黎江江有些羡慕王超琪，也同情她。
暗恋这么多年却不敢宣之于口，肯定很难过，但最终还是有了鼓起勇气的机会。
黎江江和王超琪一起走到学校门口，看见了江黎川。
“你怎么又回来了？”黎江江问。
江黎川手里拿着黎江江的外套，走过来边帮黎江江穿外套边说：“伸胳膊。现在晚上风凉，昼夜温差大，中午我就一个没看见，你就把外套丢家不穿了。”
往常这个时候，黎江江就会软乎乎地撒着娇道谢，恨不得再趁机吃个豆腐抱一把。但眼下王超琪在旁边，又刚一起聊了让她心情很沉重又很酸涩的话题，黎江江搭话的心思都没有了，闷闷地嗯了一声。
王超琪家在反方向，于是打了声招呼就要走了：“江老师，明天见喽。”
江黎川点点头：“明天见。”
“江江，再见。”王超琪亮亮的眼睛看着黎江江。
黎江江现下的眼神倒黯淡的很，回应道：“再见。”
江黎川和黎江江也转身往家走，江黎川觉得身边的小姑娘心情不对，问：“怎么了？”
黎江江摇摇头：“没什么。”
“晚上的事我知道了，老陆和老罗都给我发微信说了。还好你通风报信，不然可就尴尬了。”江黎川想逗着小姑娘多说几句话。
没想到黎江江还是闷闷的，一双眼睛颇有几分忧郁，蒙了层雾似的。
“晚上周清卷子太难了吗？”江黎川握住黎江江的手感受了下温度，凉冰冰的，就顺势握住没再松开。
黎江江没反握住，就这么被牵着走，快走到小区门口，开口问：“哥，王老师挺好看的，也聪明，是不是？”
没头没脑的，江黎川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别贸然开口。
“问你呢。”黎江江。
“还行。”江黎川觉得这是个安全的答案。
“嗯。”黎江江又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江黎川内心闪过好几排问号。
但第二天，问号就更多了。
王超琪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他，手里还拎了咖啡和早餐。
江黎川：“我在家吃过了。”
王超琪略微尴尬地笑了笑，说：“咖啡再喝一杯没关系吧？是你喜欢的冰美式。”
江黎川微微皱眉，她是怎么知道他爱喝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