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响起了“呼呼呼”的机翼声。
在围观人群的避让下，一座直升机稳稳地停在水泥路上。
在众人的惊呼下，一个个宛如特种兵的人从直升机里陆续走下来。
为首的是个带着面罩的女子。
当她走向小卖部时，生活区大门外又传来了密集的警笛声。
警察和皮城皆已赶来。
其实整件事情下来不过十分钟，又刚好撞上下班高峰期，所以这次出警并不算慢。
虽然他们到时，老头已经死了。
皮城为首的那个女子没花几秒就锁定了位置，悍然走向小卖部。
不用别人下指令，赶到的警察也开始维护现场，将所有围观人员都暂时留了下来，开始熟悉的维稳工作。
皮城那女子走进小卖部后，便看到狼藉的现场，几个受伤不重的教官正查看着战友的伤势，还喊着快叫救护车。
这些东西都直接交给了后面的警察处理。
女子径直走向蹲在地上并小心翼翼地查看石梧伤势的司马灞。
他的脸上尽是着急。
蒙驰豁正靠着冰箱，喝着一瓶可乐，打量着走过来的女子。
女子看了一眼老头尸体后，又打量了几眼坐在地上并且满脸是血的男子。
男子旁边正躺着一把沾满血的匕首。
她最后看向司马灞。
“救护车快到了。”
她说完这一句后，后面跟着的皮城人员开始观察并拍照记录现场，顺便清理了一下路线，方便等会医护人员抬走伤员。
司马灞听声音认出了对方正是池早湘，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石梧。
救护车很快便到了，陆陆续续地送走一批批伤员。
没怎么受伤的司马灞和蒙驰豁两人则上了池早湘的车，去往南越市皮城分部。
那个击杀老头的人，也被单独带走。
到了分部，司马灞才发现原来有不少伤员都送往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出突然，普通医院床位不够。
后面就是一整套的流程检查，所有受伤的人都去了一趟全身扫描室。
皆无事。
录完口供后，司马灞便带着蒙驰豁急忙忙地赶去了皮城分部医院的住院区看望石梧。
不幸中的大幸，石梧只是断了根肋骨，不需要做什么手术，做个胸带固定，打个针，休养两到三个月就行了。
但石梧的状态不是很好，有点低沉。
她意识到自己和一个祖安人的差距有多大后，就感到了些许无奈与绝望。
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年迈的祖安人。
好像普通人……在一般情况下真的没法对付祖安人啊。
司马灞开始没话找话说，想要逗石梧开心，但苦于他并不是那种撩妹高手，聊得也不是很好。
最后蒙驰豁看不下去了，热情地拐着弯帮司马灞牵桥搭线，气氛才好转了点。
三人病房里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聊天，蒙驰豁也开始在问一些关于祖安人与皮城的事，但因为旁边就有不少外人和皮城的人，他们也就避重就轻地聊了一下。
但也没啥好聊的，毕竟本来那两人知道的也不多。
这时候处理完事情手尾的池早湘过来了，把司马灞喊了出去。
在两人出去后，蒙驰豁好奇心一起，带着他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跟石梧使了个眼色后，就偷偷地跟了过去，想要偷听。
病房外的冰冷铁长椅上，司马灞双手垂在裆上，低头看着铁椅面上一个个圆圈。
池早湘双手抱胸站在他身前，静静地看着他。
还是老问题——要不要加入皮城。
这是司马灞记忆里，第五次遇到祖安人了。
打起架来的更是有四次。
这到底还说他欧呢还是非呢。
“还在考虑吗？”
池早湘的声音不重不轻，显得有点耐心，没有一丝催促感。
这是她第三次问司马灞了。
他是根好苗子，值得她三问。
而且这人的运气确实有点……离谱，加入皮城反而对他而言说不定是件好事。
司马灞抬起了头，看向池早湘，眼里有着不甘。
还有气愤、无奈、期待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池早湘又说：“上一次是你舍友，这一次是石梧。”
“下一次呢？”
司马灞轻声地接过池早湘的话。
对啊，下一次呢？
虽然老头最后成功被人解决，但在对抗老头时那种无力感，司马灞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来。
另外，以石梧对她那个邻居哥哥下落的执着劲，难说以后还会不会再掺和进祖安人的事里。
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自己想要帮她，依旧也是有心无力。
而且，这种无力感，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办？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有些恍惚，师姐的面容也变得模糊。
黑暗卷席而来。
司马灞在黑暗中忽然看到了黄骄女友的舍友。
周再笙。
为什么会想到她？
心，好像在隐隐发痛。
司马灞的意识忽然穿过周再笙，如同走马灯似的，来到了一处走廊。
好熟悉。
是上一次那个梦的场景。
他看了下周边，是在老人院那时候的那一段照片走廊。
诸多照片中，十几个被盖上黑布和白纱的相框有点显眼。
司马灞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抬手掀掉那些碍眼的黑布白纱，可刚抬起的手就被走廊里忽然出现的男子拍掉。
他看向那张脸，依旧看不清，依旧有种熟悉感。
司马灞忽然想要问那人：
“我该去吗？”
那人歪了下头，然后抬手，五指与司马灞额头齐高。
这时候，司马灞才发现，两人差不多高。
在这愣神的功夫，那人五指尖敲在了司马灞的额头。
痛！
最后，他只听到对方留下的一句话。
“不去。”
黑暗中出现了光。
司马灞忍不住眯了眯眼。
视野变得清晰，是医院里的白炽灯。
眼前的师姐一副疑惑的表情——失魂了？
意识回来了。
司马灞摸了下额头，被人敲过的感觉还余留着。
那人……
司马灞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
一种直觉。
他看向池早湘，眼神变得坚定了。
他说：
“我去。”
“啊！”
师姐一巴掌拍在了司马灞的头上，只听到她怒道：“你骂谁呢？”
眼见池早湘还想打，司马灞连忙护住头，急道：“不是，师姐，我说我要进皮城，没骂你！”
池早湘举起的手定住了。
“额……哈哈……你去，去，去得好哈哈。”
池早湘尴尬地把举起的手顺势放在司马灞的头上，狠狠地揉了揉。
司马灞无奈地拿下了对方的狗爪子。
“想通了就好，以你的资质，将来成就不一定比我差。”
不一定比你差……这样子说话的吗师姐……
看着司马灞无语的表情，池早湘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尴尬地打着哈哈。
“行，明天你来这边一趟，给你办手续，顺便了解一下皮城和祖安人。”
“嗯嗯。”
司马灞转头看向窗外，透着反光，外面夜色静好。
外面静谧的景色，有种朦胧的美感，就是看起来觉得离他有点远。
这时候，走廊走出了一个人。
“师姐，我也能加入皮城吗？”
“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