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悄然已上到了晚上十点，分部又处于南越市郊区内的郊区，分部外的大路仿佛已经沉睡，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司马灞跟着大队快步回到了宿舍，也没啥要收拾的了，一顿洗漱后便在陈子豪一声令下上了床。
他本来还想看一下手机的，但是其他人却已经入睡，轻微的鼻鼾声阵阵响起。
司马灞这才想起，自己勉强算是进了部队里。
早睡吧，明早还要起来操练。
这时，他才轻轻将手机置于一侧，闭目。
平常入眠也很快的他今晚愣是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也毫无睡意，他很久便意识到原因何在——上了大学后，都是十二点睡的。
你要是想早睡，舍友还会惊讶地啊一声，然后一脚踩在凳子上，敲锣打鼓地喊着：“先放DJ先放DJ！”
此时背后能感受到这张上下铺有微微的颤动。
他下面的蒙驰豁也还没有睡。
在这黑暗中，司马灞忍不住起身看向下方，和蒙驰豁对视而笑。
司马灞不敢说话，怕吵到了别人，看了一眼同样没睡着的蒙驰豁后便又躺了回去。
既然睡不着，枯躺在床上好像也很浪费时间，那回顾一下今晚的知识。
他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张栋梁和李英的话。
此时依旧觉得是在听一场游戏攻克副本的分析，而自己是那些工作室。
想着想着，司马灞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
而平时喜欢两三点才睡的蒙驰豁，还在辗转反侧。
他也在想今晚的课，也在想司马灞测试数据和与季霜钦搏斗的事。
司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
看他的样子，摆明就是很久没打过架了，跟季霜钦对打时都有着明显在犹豫不决的表现。
蒙驰豁想起昨天池早湘说的一句话。
『司马灞能被选中，是因为他身体数据比常人高很多，而你不一样，你是普通人。』
是天赋的差距吗？
其实，自那时起，他就一直都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淡淡地缭绕在心头。
但蒙驰豁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让他无法将这股不舒服表现出来。
同时他也在疑惑着，他虽然与池早湘接触不足一天，但池早湘后来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说这种情商那么低的话的人。
到底是一时口直心快还是特意而为？
…………
皮城辅役集训第二天，小雨。
众人在一声哨响下利索起床，在胸口别好昨天发的名牌，然后洗漱，稍微有点磨蹭的，都被队长给催促。
即便外面小雨已经有转向大雨的趋势，众人还是冒着雨跑去了食堂，匆匆对付完早餐，又匆匆跑回主楼地下二层集合。
在一段消化时间后，陈子豪就组织大家开始热身运动。
林子健不在场，众人都在想着今天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热身运动完后，大家微微出汗了，林子健才到场，后面跟着一队手提医疗箱的护士。
司马灞看着那白大褂，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到底是什么的训练才要护士在旁边侯着？
林子健见大家都站好队列后，念了几个名字，被喊到的人则被陈子豪领出去了。
至于他们去哪，林子健现在就告诉大家了。
“刚刚被点到的那四个，验血不符合要求，无法成为我们皮城的战友了，会被遣送回原来的部队或者退伍。”
一十八连里有人是那四个人的朋友，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震惊与疑惑。
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林子健的后话。
“自从昨天你们领到牌子之后，已经算是半个皮城人员，今天打完那一针后，”林子健指了指后面的护士小队：“你们就算是正式的皮城人员了，虽然只是辅役。”
“这一针，就是你们以后对付祖安人最基本的倚靠之一。”
林子健一招手，便有护士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出一根密封的试管。
试管里的是浊白色的液体。
“这种药，叫He……ch什么鸡肠来着？反正我们这些大老粗自己私底下都管它叫强化针。”
“只要打了这种针，你们身体素质都会得到强化。如果你们累计打了三针，就已经可以完全跟一阶祖安人的身体素质不分上下。”
“什么一阶二阶的，你们到时候上课会讲。”
“小陈……陈子豪教官，就打了五针，已经能够跟二阶祖安人扳手腕了。”
难怪……
司马灞一直都觉得池早湘、陈子豪两人的身手厉害得过分——虽然没怎么看到过他们真正大显身手，但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当然，你们打的针跟真正的强化针是有区别的，这是稀释了一半的强化针，这是专门给辅役的。等到你们以后的身体素质跟得上了，表现也够了，就能打真正的强化针。”
“行了，看你们一脸激动的样子，也不跟你们多说了，等会打针后会出现强烈的疼痛感，正常现象，只能靠你们自己熬过去。”
“现在，开始。”
十五位护士几乎同时把针插进试管里，取药后便快速有序地打进了等得嗷嗷叫的辅役新人的手臂上。
四轮都用不到一分钟，排成方队的五十六个人便被护士熟练地打上了弱化版的强化剂。
第四轮的人刚打上药后，第一轮打上药并耐心等待所谓的痛苦的人，开始发抖了。
司马灞是十二队的，排在后方，正是第四轮的人，看着第一轮的人咬着牙、绷着肉，浑身颤抖也在坚持着站军姿。
好像提前说好的那样，谁站不住谁就输了的样子。
林子健也毫不意外，正杵在前方，仔细地盯着每一个人的状况。
没多久，第二轮的人也开始发抖了，第一轮的开始有人忍不住痛出声来，一阵阵压抑的呻吟透过咬紧的牙关传进了司马灞的耳朵里。
第三轮的人开始发抖，第二轮的人走着第一轮的老路，第一轮的已经有人忍不住弯腰抱胸。
看着这痛苦发作得如潮汐般涌来，第四轮的人也终于感受到了痛苦。
第一轮的有人开始满地打滚。
但痛苦都是他们的。
司马灞一点都没有感受得到。
他看得出旁边的人也开始发作了。
自己呢？
他忍不住微微侧头瞟向旁边的蒙驰豁。
蒙驰豁的脸上已经全是汗，眼里也开始发红，脖子上青筋暴露。
司马灞满头雾水看向了林教官。
林教官也一脸凝重地看向了这方队里唯一的意外。
这一集，林子健以前看过。
他知道，强化针，只有对一种人，是没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