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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闲暇时,总会来这里登高望远。

站在二楼处,能看到北面密集的房舍。

其中一家小宅,总会在夜晚投放孔明灯。

那灯上画有明艳的海棠花。

孔明灯升起后,紧接着,便是悠扬的琴声响起。

那曲子,她小时候就听过,如今听来,不禁让人心生往事如烟今非昨的惆怅。

这会儿是白天,那里,没有孔明灯升起。

“姑娘,今天风大,怪冷的呢,咱关上窗子吧?”百灵道。

“我站会儿就走,不妨事。”唐婉不让关窗。

百灵只好由她。

站了半个时辰,唐婉才下了楼,回了东厢房。

时间如细细的流水,悄无声息。

不知不觉间,便是晚上。

唐婉早早就上|床睡了。

唐二少夫人和唐二少爷那边屋,也很早就熄了灯。

帐子里,唐婉于夜色里,摸索着玩着九连环。

她不会解,解了好几天了,还是不会。

他说,她若解开了,他便告诉她一个秘密。

但她等不及了。

唐婉推被坐起身来。

外面的街上,传来二更梆子的敲击声。

唐婉轻轻下了床,穿好衣,披上斗篷,用帕子遮了脸。

隔壁耳房里没有声响,想来两个侍女睡得正沉。

她摸黑来到前院的阁楼,推窗往北望去,那里,一只明亮亮的孔明灯,于夜色里正缓缓升起。

唐婉吸了口气,按着胸口,快步走下阁楼。

她悄悄打开宅子门,往那孔明灯升起的地方跑去。

天上的一弯细钩月,散着惨惨淡淡的光。

月光太暗,巷子里一片昏暗。

好在路熟,唐婉跑来并不吃力。

还没有跑到燃放孔明灯的地方,唐婉的胳膊忽然被人抓住了。

那人将她抵在墙上,“你……”男子大口的喘息声,在漆黑的夜色里传来。

气息熟悉。

唐婉的心狂跳起来,“你……你放开我。”

“不放。”他不太客气说道。

唐婉大口吸着气,“我想问你件事情。你……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说话。”

“不放。”嗓音低声霸道。

唐婉看着声音方向,“你今天……心情不好?”

对方沉默着。

“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沉默。

唐婉叹了口气,“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

“你要离开越州城了吗?”半晌,他问道,声音落寞。

“你怎么知道的?”唐婉很意外,想了想,她恍然说道,“是娇娘说的吧?”

他看着夜色中,说话的她,过了会儿,忽然一把抓着她的手,“跟我来。”拽着她便走。

“去哪儿?”

走出巷子的另一个出口,便可见前方横着一条小河。

越州城里,小河纵横交错,随处可见。

河中时有乌蓬船穿梭而过。

赵士程带着唐婉,来到河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唐婉打量着四周,深秋的二更天后,四处都静悄悄的,黑漆漆的,没有一户人家燃着灯。

她隐约看到,来的是河边。

因为河水里荡漾着几点星子,还有一弯细月。

夜色昏暗得很,她看不清身旁站着的赵士程。

“到船上说话。”赵士程打燃了火折子。

唐婉这才看见,她面前的河边,静静停着一只乌蓬小船。

“呃,船上有人吧?”唐婉不敢去。

“没人。”赵士程说道,他白天已经租好了,船夫明天白天才会回来,“我扶着你,你小心些。”他回头看着唐婉,温声说道。

淡淡的火折子微光,照着青年男子的脸,显得分外柔和,也衬得那双眼,深不见底。

唐婉脸色一窘,轻轻嗯了一声,慌忙将头扭过,不敢看他的眼。

赵士程牵着唐婉的手,上了小船。

船身忽然猛地一晃,唐婉没站稳当,身子一晃,整个人往赵士程身上扑去。

两人一起摔到船内的船板上。

火折子也随之灭了。

唐婉吓了一大跳,“对……对不起。我……我我我扶你起来。”

她将赵士程撞倒了,正趴在人家身上。

这船里的地板是坚硬的木板,也不知他摔疼了没有。

诚然她懂得赵士程心宜于她,见面多天也只今天头一次拉手,这回竟倒在一处,唐婉窘得后悔出来见他。

赵士程大喘着气,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头不放好走,他哑声道,“别走。”

唐婉急着说道,“我……我我我不走,只是这样……这样说话不好吧?”

趴在一个男人身上,被一个男人紧紧抓着肩头,还怎么说话?

“无……无妨。”赵士程大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太紧张。

夜黑,船上因为两头都挡着帘子,更是漆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能从气息上,知道她的方位。

“那……那你说吧,你……你想说什么?”唐婉妥协说道。

“你会离开这里吗?”赵士程轻轻一叹,问道。

唐婉微怔,“不会。”

赵士程心里的一块石头重重落下,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着,“当真?”

“嗯,当真的。”她抿唇微笑,“我脸上起了疹子,没法回去见人呢。”

“如果疹子好了呢?”赵士程抓着唐婉肩头的手,渐渐收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只要我不想它好,它就会一直长在我的脸上。”唐婉狡黠一笑。

赵士程听不懂,“什么叫,一直会长在脸上?”

唐婉轻笑一声,“你松手,让我起来我就说。”

赵士程手指稍稍用了用力,还是放开了她,“好。”

唐婉飞快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但因为船内太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不敢乱挪动,只摸索着从他身上爬下来,爬到一旁坐着。

尽量不挨着他。

赵士程的心里,忽然生出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想法。

他微微一叹。

只听唐婉又说道,“我不想回湖州,因为我不喜欢家里安排的亲事,可我二嫂和二哥又非要带我回去,我只好出此下策,让娇娘找了些草药粉给我。那些药粉和水混在一起抹到脸上,就马上会起疹子,天天抹,可不就想长多久的疹子就长多久了?”

“湖州家里,安排的亲事,为何不喜欢?”赵士程虽然和她议论着她的婚事,但语气明显的轻松了些。

他坐正身子,一瞬不瞬看着唐婉的方向。

如果看得见的话,可见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唐婉扭头过来,看向赵士程那里,“因为……因为……”

她给自己鼓气,可是半天也不敢说出那句话来。

心中有一丝害羞,还有一丝惶惶。

作为一个过来的女人,她太明白赵士程做的一切了。

将宅子卖给她,却不拿走价值不菲的家具。

画了几年的海棠花扇面,只为博她一笑。

熟记十年前她写的曲子,时常于半夜三更时弹起。

悄悄送礼物给她,却说是李娇娘送的。

得知她和离的那天,他将陆游给打了。

二哥央求他给她做媒,他竟大病不起。

如果不爱,何置于此?

但是……

但是陆游也曾说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可到头来,还是与她渐行渐远成了陌路人。

她宁可将她和赵士程的关系进行到此处,永远不要再发展向前,留一丝美好于心间,也不想将来成仇人两看两生厌。

手忽然被握住,唐婉一晃神,整个人已被搂入进怀。

强烈的男子气息将她牢牢罩住,唐婉感到头好一阵晕眩。

更是惊得大气不敢出。

“你……你……”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他微微一叹,“你害怕什么呢?”

“我……”她用力推着赵士程,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反而越搂越紧。

唐婉叹了口气。

“你放我,我们好好坐着说说话吧?这样子,我……我不习惯。”

“以后会习惯的。”

唐婉闭了下眼,“我不想嫁家里相亲的人,是因为……”

赵士程看着怀里的她,搂着的手又紧了紧。

“是因为,我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且,那人也必须喜欢我,我不想婚姻将就。如果没有那个人,我宁可不嫁。”唐婉道,她感觉自己快被搂得窒息了。

他看着她,“而你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唐婉抬起头来,“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只是个嫁过的女人!而你,你还没有娶过妻!”

她必须得搞清楚,赵士程为什么会喜欢她!

这个,非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