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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金带着甄彻继续启程,悄悄回到了鄯州,他二人乔装打扮,先是暗中打听小白的消息,直到入夜也没找到一丝痕迹。

甄金让甄通在城门前等待,自己则是溜进了鄯州府衙,此时不少官员已经散职回家,正是寻找证据的最佳时机。甄金偷偷溜到郭焱的桌案前,翻看上面的文书,想找到他勾结外敌的证据,然而并没有,这儿毕竟是办公场所,郭焱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别人看得到的地方。

但一封信还是让甄金格外留意了一下,这是一封从江南寄来的信,甄金本不欲私拆他人信件,但上面的信州字样,让甄金想到了齐述,齐述似乎就是去了信州。

信已经拆封,甄金将信纸轻轻拿出,大致扫了一下,这是信州知府郭铧写的信。这上面说信州为了护卫国家,早就厉兵秣马,若鄯州有需,定会秉明朝廷,前来支援,还望义兄多多保重,注意安全。

原来郭焱和郭铧是义兄弟,甄金将信放回原处,但随即一想,就觉得不对,鄯州即使失守,也该朝廷调兵遣将,哪轮得到信州知府主动请缨?更何况,信州地处西南,与鄯州相隔千里,他们即使来了,也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甄金将信放下,或许这只是人家的一番客套,根本就不是真心吧,自己何至于替别人操这个心。

并没有找到特殊的东西,甄金就换了地方,郭焱偶有留宿府衙,在这儿收拾出了一间书房和一间卧室,所以这两处就需要重点寻找。看到他的书房烛火明亮,甄金放轻了脚步,趁着守卫不注意,溜进了他的卧室。

这儿并没有点灯,确认里面没人后,甄金四处寻找,墙上挂着几幅丹青,桌上摆了两盆小型盆景,墙边则是一个雕花木柜。甄金快速翻找了一下,在柜子后面发现了玄机,原来这儿还有个密室。

正要将其打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郭焱回来了,甄金索性拉开密室门,藏了进去。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甄金知道,郭焱已经进来了,希望他不会查看密室。

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看了看密室的情况,这是个藏宝室。四周墙边摆了几个百宝架,上面琳琅满目,全是玉石古玩,而旁边的两口箱子里,则是装满了字画。

人都说金银珠宝最珍贵,其实不是,古玩字画有时候比钱财要珍贵的多,郭焱能收藏这么多稀世珍品,要说他是清官,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吧。

为了防止郭焱进来欣赏自己的藏品,甄金四处找了找,倒是真让他发现了一个藏身之处,就是百宝架的顶部,那儿刚好能猫上一个人,而不会被发现。

甄金施展轻功爬了上去,刚把衣角收好,密室的门就开了,郭焱拿着烛台走进了密室,然后开始把玩自己的收藏。把每一件藏品都要细细抚摸一遍,然后才满怀爱意将它们放归原处。

“每天不来看一看你们啊,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你们都是我一点一点收藏起来的,是我的心肝宝贝。等我把家里的婆娘弄死,就把你们都带回去,咱们一起住大宅子,你们说好不好?”

亲了亲手上的玉雕,郭焱犹如一个慈爱的父亲,“乖,你们在这里再委屈一段时日,最多再有十天,那婆娘就会暴毙,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保证让你们重见天日,宝贝可答应?”

甄金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郭焱竟然如此狠毒,连结发妻子都要害,若没有郭家,哪来他如今的仕途?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等到郭焱终于赏玩够了,这才端着烛台出去,将密室重新关上。甄金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似乎是出了房门,这才敢从上面下来。若不是这百宝架太高,他也没地方藏,他才不会受这个委屈。上面活动的空间非常狭小,又不敢有所动作,差点没憋死他,手脚都麻了。

揉了揉发麻的手脚,然后推开密室门,悄悄溜出了府衙。这一次虽说没找到小白和郭焱叛国的罪证,却找到了他收受的贿赂和要杀害妻子的事情,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等找到甄彻的时候,城门都要关闭了,他二人赶紧骑马出了城,晚上若不回去,清儿该担心了。

两人纵马向西都县而去,疾驰途中,甄金突然灵光一闪,郭焱若是知道小白出去报信,又怎么会放他们四人出城?毕竟他们也有可能不是赴任,而是报信。所以他应该不知道这些才对,那小白就不在他手中。

想清楚了这些,甄金慢了下来,从这儿去最近的春义县,会经过一片茂密的草丛,白天经过的时候发现路上有些坑坑洼洼,当时没注意,现在却让他有了新的想法。若是有人埋伏的话,草丛足够隐秘,到了晚上更是一片漆黑,根本不会被发现,而草丛附近,则有一个空了的小村庄。

“我知道小白他们在哪儿了,你跟我来!”

甄彻不明所以,但还是打马跟上,很快他们二人就来到了白天到过的地方,见自家少爷停下,甄彻问道:“二少爷的意思是他们在这儿?白天路过的时候我找了,什么都没有。”

甄金示意他噤声,然后下马拿出了火折子,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了地上的绊马索,甄彻也看到了,大吃一惊,这就意味着有人专门趁晚上在这儿谋财害命!

甄金还未将火折子熄灭,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利箭声,这声音他并不陌生,不说在琳山就已经帮楚大人捉拿要犯,单就在西都县,他也是亲眼见过的,所以毫不畏惧。

用剑鞘将箭格开,然后挥剑砍断了绊马索,甄金和甄彻翻身上马,赶紧离开了这地方。

甄彻突然大叫一声,胯下马儿不住嘶鸣,吓得他不住大叫。

“二少爷,马中箭了,你快走!”

甄金怎么可能丢下同伴自己离开,刚要调转马头,就看到甄彻的马蹿到了他前面,身上并没有箭伤。他觉得蹊跷,等到一支箭射来的时候,故意不躲不避,抓住了箭支。

这一下甄金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羽箭,而是削得光滑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