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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彦洲还没有说话,方雪菱知道这是把人气狠了,“喂,你说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嘛?”

“我又没说错什么,她之前那样对我,我傻了才跟她做朋友。”方雪菱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认真,“我说真的,你别指望我能跟她和平相处,我记仇的,欠我的一分一毫,我都记着呢。”

顾彦洲一怔,还是不言不语。方雪菱叹息一声,也不再开口说话。

到了车那里,顾彦洲拉开门,将方雪菱推了进去,又自己绕到驾驶座坐好。

“你干嘛?”方雪菱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顾彦洲看了眼方雪菱,语气艰涩地开口,“你说你记仇?”

“是啊,我很记仇的。”方雪菱点点头,“所以,你不要想着我可以跟她友好相处,我跟她注定待不到一块去。”

顾彦洲没有应声,径自拿了根烟,想点上,而后意识到方雪菱的存在,又默默把烟放了回去。

“所以,方雪菱,你也恨我,是这样吗?”顾彦洲语带苦涩地开口,他之前做了太多对不起方雪菱的事,换成是他,他也不会释怀的。可是,他有努力想要挽回啊,他知道错了。

方雪菱默然,这个,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怨顾彦洲吗?她是怨的,可是除了怨他,她更爱他,看他笨拙地讨好她,她那些年的郁气慢慢就消散了,说她没骨气也好,说她不争气也罢,这辈子她就认准了顾彦洲,除了他,谁都不行。

顾彦洲沉痛地闭了闭眼,觉得眼睛酸涩到不行,“所以,你能轻易地将离婚两个字说出口,是这样吗?你早就做好随时跟我分开的准备?”

方雪菱看向窗外,心里想说,不是这样的,她是真的原谅他了,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果我说是呢?”

顾彦洲心头一痛,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

“你要不要现在就跟我分开?顾彦洲,我们去离婚吧。”方雪菱轻声开口,她跟顾彦洲之间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哪怕她是真的原谅顾彦洲,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顾彦洲不信她,能怎么办?与其两人貌合神离,与其两人同床异梦,不如早早地分开,何必互相折磨。

“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努力过了,也没法拥抱彼此,不如放过对方吧。”方雪菱浅笑一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样或许,会好一点。”

“我不许!”顾彦洲大喊一声,上前禁锢住方雪菱,一手掐住方雪菱的下巴,用力地吻住她。

“唔……”方雪菱皱紧眉头,却没有太大的挣扎,只是感觉到有些不适,她还没见过顾彦洲这样过。

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一样,骄傲又卑微,于是,方雪菱心软了。

半响,顾彦洲将头埋在方雪菱的脖颈处,紧紧拥住她,“我不想分开,雪菱,我想跟你在一起。”

方雪菱没有开口说话,不是她不答应,而是她觉得她跟顾彦洲不适合在一起。以前是方雪菱患得患失,现在变成了顾彦洲,两人这样怎么走得到一块去。

“这样吧,我们分开一顿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彼此以后怎么办。决定好了,再说其他,现在的我们容易意气用事,很容易就做错了。”方雪菱轻拥顾彦洲,“如果以后,我们还是决定在一起,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有的没的,但如果……有一方觉得不适合,那就分开吧。”

“我不要。”顾彦洲又紧了紧怀中的方雪菱,“我很确定我想要你。”

“顾彦洲,你可能是因为愧疚,或者是因为失去的怅然,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过一辈子的理由,我们还是应该想的清楚一些。当年,我太年轻,所以做了错事,现在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了。”

“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雪菱,你相信我。”顾彦洲哽咽出声,他怕了,方雪菱越是平静,他越是心慌。

方雪菱感觉到脖子间传来一阵湿意,心不禁一抖,一直高高在上的顾彦洲,她一直仰视的人哭了。

“你口上说着我们各种考虑,可你心里是不是想着,考虑完就甩了我?然后投入薛焕生的怀抱,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顾彦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心惊,“一定是这样。”

“顾彦洲,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薛焕生没跟我说什么,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方雪菱叹息一声,“你这样根本就不理智,我们以后再谈吧。”

“雪菱,你为什么不能信我?”顾彦洲有些悲痛出声,难道一次错过,就再没有挽回的机会?

方雪菱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跟她结婚的时候,他也不过还年轻,再怎么成熟,都是年轻气盛的,所以一意孤行,犯了错,可他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我信你,但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给彼此一个思考的机会。”方雪菱轻推开顾彦洲,转身准备下车。

“雪菱。”顾彦洲一把抓住方雪菱,眼里有着哀求,“不要走。”

“我没有要走,只是觉得现在的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们心里都有疙瘩,不把心里那点不舒坦都驱逐,怎么好好在一起?”方雪菱再次推开顾彦洲,“我们不想我们在猜疑中过一辈子,那样的话,你活的太累,我也不快乐。”

“雪菱……”顾彦洲看着方雪菱离开的背影,轻声唤道,语气里有太多的无措和难受。

这一次,是我一直要面对你离开的背影?顾彦洲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成拳,满脸布满阴霾,孟清兰为什么要出现?薛焕生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方雪菱身边。

……

方雪菱走得并没有她面上那样潇洒,她心里是不舍的,尤其是在顾彦洲红着眼求她,她就更是不忍推开他了。

但她的思量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跟顾彦洲如果复合,那就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一辈子很长的,如果这一辈子,顾彦洲都在忐忑她是不是会离开,那样顾彦洲多累啊。

一边要跟她在一起,一边又不停地担忧。她不愿意看到顾彦洲因为她这样,顾彦洲应该是骄傲恣意的,不该这样。这样的话,两人都不会幸福的。

回到家时,已经快到饭点了,方雪菱在家门口待了一会,才进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对,但她不想让父母再为她担忧了,三年前,她的一意孤行已经让父母愁白了头,这会,她是真的不想让任何一点事烦恼到她的爸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