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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卿见状,收起了怒气,隐约间也猜到了屠苏苏的用意。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道:“坊间百姓闲来无事,最爱谈论城中八卦,流言多半不可信,看来永宁县主还是不了解京城啊……”

“苏苏到京城才不过半年,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了解京城的风土人情……”

陈世卿闻言,笑得眼角弯弯,“看来陆少师没带县主好好逛逛京城,不如我向公主提一声,日后再举办什么活动都带上县主。”

屠苏苏摇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苏苏倒想直接撂挑子,天天只吃喝玩乐,可惜圣上刚提拔我为少卿,手上的案子多得不得了,怕是要辜负了驸马爷的一番心意。”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强求了……楼下还等着我评判,就先告辞了……”

陈世卿站起身来,与两人告别后,离开了厢房。

看着陈世卿离开的身影,屠苏苏倍感失落的坐回椅子上。

她还真是低估了陈世卿,没想到这人还是有些手段。

见屠苏苏一脸失落的表情,知道她是因为没有打听到有用的线索而难过,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劝慰道。

“苏苏不必自责,一入宫门深似海,在皇室里每一个都如履薄冰,谨小慎微,陈世卿身为驸马爷,自然更能明白其中的生存之道,不是还有水灵儿这一条线索吗?”

屠苏苏嘟囔着嘴巴,神情低落的道:“偌大的京城找一个人,哪有那里简单……更何况水灵儿不会轻易露面的。”

“竟然找不到,那不如让人亲自找上门。”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屠苏苏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奈。

陆曜眉头微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看向屠苏苏道:“别人或许不知道水灵儿是谁,但我知道……”

屠苏苏闻言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曜,“你怎么知道的?你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完,屠苏苏摸出藏在腰间的匕首,狠狠的扔在了陆曜的面前,目露凶光的威胁着。

陆曜看着屠苏苏拿出匕首,无奈的笑了笑,一手拿起匕首,一手拿起桌上的果子,慢慢的削皮来。

屠苏苏见陆曜这一举动,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心中猜测不已,陆曜这是在挑衅我吗?

还没得屠苏苏想出其中原委,陆曜已经将青果的果皮,完整的剥落下来。

将白嫩嫩的果肉,递给了屠苏苏。

然后将匕首插在腰间,一把牵起屠苏苏的手,往门外走去。

“人多眼杂,出了听雪楼的门,我便告诉你。”

说完,陆曜拉着屠苏苏离开听雪楼。

屠苏苏虽然不知道陆曜葫芦里买什么药,还是默默的跟着。

只见两人刚出了听雪楼,坐上马车,车夫挥舞着马鞭往城外驶去。

长长的车马影在夕阳中渐渐拉长,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街尾。

褚锦雁站在阳台上,目送着着马车远去,只见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很快,来到了听雪楼后院的一处偏房里。

褚锦雁一脸警慎的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才推开房门。

房门一开,只见经常在江中心垂钓的老者,端坐着卧榻上里。

卧榻上放着黑白二子的棋盘,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老者似乎与自己对弈遇到了困难。

只见他眉头紧蹙,指尖夹着黑棋子,迟迟不肯落子。

褚锦雁走上前,跪在了老者面前一言不发,似乎察觉到老者此刻的情绪不好,已在发怒的边缘。

老者思索良久之后,才将棋子落下,眉尖这才稍稍舒展开来。

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褚锦雁,朝她低声道:“起来吧……”

“谢主公……”

褚锦雁闻言,犹如解脱一般站起身来,额间冒出了微微的薄汗,神情似乎很害怕卧榻上的老者。

老者面无表情的看向褚锦雁,冷冷的道:“缪清,你一向是最知道我的脾气,若是再有下次,我亲自动手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老者语气透着浓浓的杀气,不像是与没与褚锦雁开玩笑的样子。

褚锦雁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道:“主公饶命……我属下立马去调查清楚,屠苏苏是如何盯上了陈世卿。”

老者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道:“陈世卿不过是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已,她要调查便让她调查去,鬼面方才来报,箫如玉最近伤势渐好。

我已让他暗自拖缓着箫如玉的康复,你最好让尽快完成离阳造反的计划,不然再过几月,我这出‘玉石俱焚,隔山观虎斗’的好戏,可就唱不起来了。”

褚锦雁身子微微颤了颤,将头压得更低。

“属下愿以性命发誓,离阳已完全落入了陷阱之中,豢养的私兵已成规模,只等主公一声令下,这出戏就可以唱起来了。”

老者闻言,打断了褚锦雁的话,目光看向了桌上的棋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是聊家常一般。

突然转移话题道:“缪清,你可知下棋最讲究什么。”

褚锦雁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道:“属下愚钝,不知讲究什么……”

“哈哈哈……”老者闻言,突然大笑了起来。

目光里含露着凶光,看向褚锦雁,“缪清,你可是一个聪明人,何必在我面前扮演傻子,你是在惧怕我吗?”

褚锦雁闻言,强行冷静心底的俱意,抬起头来道:“主公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会害怕救命恩人。”

老者审视着褚锦雁的眼眸,并未挑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许是我多虑了,这下棋最讲究时机,其他人都还没有登场,这戏自然唱不下去。”

“是……多谢主公教诲。”

看着褚锦雁害怕的样子,老者顿时失去了下棋的心思,朝她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褚锦雁犹如解脱一般,立马松了一口气,朝老者磕了一个头道:“是……”

说完,褚锦雁起身,微弓着身子,一路退到了门口。

转身跨出门槛后,关上了房门。

一转身,先前畏惧的神色立马烟消云散,换上了一脸的阴狠。

神色间尽是对那老者充满了怨恨和厌恶,手中拿着的玉佩温柔的抚摸着,脸上却是一副恨不得立马将他剥皮抽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