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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的使团在营州城里一无所获,只能怀着满腔愤懑启程去了京城,当然,他们在京城里也讨不到便宜,精明的楚帝不仅不会安抚他们的愤怒,反而还会倒打一耙让他们赔偿。

但大楚的青阳侯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他的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生,因为担心,所以连年都没过好,让虞清漪觉得自己备受宠爱的同时,又有几分无奈和怨念。

宗越真的太紧张了,更不用说虞清漪的生产期比南笙预估的晚了几日。

终于挨到虞清漪生产这一日,宗越就毫无防备地经历了他人生中最无助、最惊慌、最恐惧的一天。

虽然早就听说妇人生产时极痛,虽然早就将详情打听了个清楚,但真正听到虞清漪的痛呼时,宗越差点儿就崩溃了。

“宗越!你能不能别添乱了?!”将第三次想要冲进产房的宗越拦住,南笙连“侯爷”都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地厉喝出声。

宗越第三次被拉住,僵硬着身体站在产房门口,脸色惨白。

南笙暴躁了:“是你自己晕过去,还是我把你打晕?”

大楚的青阳侯怎么是这个德行?

“我……我留在这里,陪着她。”

宗越其实更想到产房里面去陪着虞清漪,那样的话,他能看到虞清漪,能清楚地看到虞清漪是否有性命之忧,不像现在,宗越只能听到虞清漪从来都不会发出的那种痛嚎,完全无法判断虞清漪的状况是不是真的还在正常范畴之内。

突然想起什么,宗越侧头看向南笙,用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说道:“本侯说过,不论如何,保清漪无碍。”

南笙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闭上嘴?侯夫人的状况好着呢,你别咒她!”

宗越绷紧了嘴角:“这声音哪像是没事?”

清漪也是能忍之人,可现在她的痛嚎却一声比一声凄厉。

南笙长叹一声:“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受罪的事儿,夫人身体健康,不会有事的。”

但南笙也知道这样的安慰对宗越来说无济于事,毕竟同样的话他都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没办法,南笙就只能陪着。

但南笙也没想到虞清漪的生产竟然持续了两天,眼见着宗越的脸色从铁青到惨白几番轮换,南笙已经不敢说话了。

他觉得他只要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宗越拧断脖子。

好在第二天月上中天之时,虞清漪终于是生了,听到婴儿啼哭那一刻,南笙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明明这两天来他什么都没做,却觉得身心俱疲。

而宗越依然浑身僵硬地站在产房门口,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南笙心中疑惑,正要开口询问,产房的门就被稳婆打开了。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是个大胖小子!”

宗越的眸光微凝,突然拨开稳婆就冲进了屋里。

“诶?”稳婆一个踉跄,人就撞在了门框上。

南笙扶额,只好站起来走到稳婆面前,递上了十两银子:“咱们家侯爷担心夫人,一时情急失手,莫怪莫怪。”

一看到十两银子,稳婆就眉开眼笑:“不碍事不碍事,夫人吃了两天苦头,侯爷疼惜夫人,当然会着急,理解,十分理解!”

南笙假笑着把人给送走,然后就进了产房。

产房里,从京城赶来的张欣儿已经帮虞清漪整理过,而刚出生的小世子已经被奶娘抱去沐浴,房间里就只有已经昏睡过去的虞清漪,和坐在脚凳上绷着脸看着虞清漪的宗越。

听到声响,宗越看向南笙,目光阴冷狠戾,等看清来的人是南笙时,宗越的眼神才渐渐回暖。

“你来,帮她看看。”宗越的声音极轻极弱,像是怕惊扰虞清漪,又像是在克制着极度的恐惧。

南笙什么都没说,只走上前去给虞清漪把了个脉:“夫人只是亏损了大量气血,但生产后体质虚弱,需要细心调养,当然也需要静养,不能受风,不能着凉,得比之前更加谨慎地顾看着,不然会落下病根。”

宗越松了口气:“幸而你没说并无大碍,不然本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你做点儿什么。”

这半年来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南笙所说的并无大碍,可那个并无大碍的人却是每天都要闹些毛病,怎么看都不像是并无大碍。

南笙的嘴角抽了抽:“肚子里有个孩子越长越大,压迫五脏六腑,这怎么可能是件舒服的事?夫人的反应都是正常反应,当然并无大碍,你自己心疼夫人,怎么能迁怒于我吗?又不是我让夫人怀孕的。”

听到这话,宗越更是一脸的不开心:“是我的错,以后再不会了。”

南笙翻了个白眼。

以后再不会了?这种事哪里说得准?

结果宗越立刻说了一句差点儿吓死南笙的话:“你那儿有药吗?有那种药,对吗?”

“……有,但我不会给你的,你想要的话,就让夫人来向我讨吧!”怕被宗越缠上,南笙说完这话转身就跑。

“你啊……又在想什么蠢事情?”缓缓睁开眼睛,虞清漪无奈地看着宗越。

虽说经过两天的煎熬她已经筋疲力竭,但心里记挂着侯爷,她睡也睡不踏实,果然,刚清醒就听到侯爷又说了蠢话。

“你醒了?”宗越立刻从脚凳上挪到床边儿,温柔至极又小心翼翼地握住虞清漪的手,“难受吗?”

“我若是说不难受,你定然不信,可若是说难受,你又要自责,所以我该说点儿什么?”虞清漪看着宗越,眼神温柔,“我应该说点儿什么才能让你安心?”

宗越抿嘴,然后沉声问道:“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吗?你是这般模样,我如何能安心?”

叹息一声,虞清漪索性不跟宗越聊这个了:“孩子呢?”

宗越僵住,有些心虚:“应该……在奶娘那儿吧。”

“应该?”转念一想虞清漪就知道宗越大概是太担心她了,都没顾上看孩子一眼就跑来她这里了,“你去找找,抱来给我瞧瞧。”

“……好。”宗越本来想拒绝,但见虞清漪一脸坚决,只好亲自去找孩子。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但这个月宗越过得却很不痛快,只因虞清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将宗越冷落了个彻底。

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跟在马车旁边,宗越听着马车里婴儿奶声奶气的咿咿呀呀和虞清漪欢快的笑声,心里的郁气盘旋不散,却越积越浓。

又不是没有奶娘,清漪犯得着形影不离地跟那孩子在一起吗?

注意到宗越的表情越来越冷,南笙、陌陵等人全都噤若寒蝉。

他们家侯爷也是越来越出息了,竟然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午休的时候,南笙终于没眼再看宗越那一副怨夫的样子,凑到了虞清漪身旁。

“夫人。”

“嗯?”虞清漪瞧了南笙一眼,然后继续帮怀里散发着奶香的儿子整理衣裳,“南笙公子有事?”

南笙犹犹豫豫地说道:“那个……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下午的时候夫人要不要将小世子交给别人照顾?”

“不用,我能照顾好他。”虞清漪的回答极为敷衍。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南笙难得尴尬到手足无措,“是侯爷……”

“侯爷怎么了?”虞清漪这才将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开,但也只是看了宗越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侯爷不是好好的吗?”

南笙扶额:“夫人,孩子有张姑娘和奶娘照顾,您大可以放心,但您冷落了侯爷这么久,当真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

虞清漪一愣,茫然地看向南笙:“我……冷落他了?”

南笙无奈:“夫人,自从孩子出生之后您连好好跟侯爷说会儿话的时间都没有。”

虞清漪愣愣地将过去一个月的事情回想一遍,这才发现她好像真的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跟宗越好好说会儿话了,更是没有跟宗越安静地独处,她一直都跟孩子在一起。

“啊……”虞清漪内疚了,“我没注意……我说最近他怎么总是心情不好……”

“您还能注意到他心情不好,真是不容易。”南笙松了口气,“那么,夫人有什么打算?”

“嗯……吃完饭再说吧。”

一听虞清漪这话,南笙又把心提起来了。

南笙的忐忑一直延续到午饭结束,一行人再度启程,虞清漪突然把从不离身的孩子塞进了张欣儿怀里,然后走到了宗越身边。

“夫君,带我骑马。”

宗越愣住了,一脸诧异:“孩子呢?”

“给欣儿了啊,”虞清漪弯起眉眼甜甜一笑,“夫君,带我骑马吧。”

“好。”虽然不知道虞清漪突然之间怎么了,但难得虞清漪丢下儿子来找他,宗越当然开心。

被宗越护在怀里,虞清漪能明显感觉到宗越的情绪变化,就只是抱着她骑了会儿马,连两刻钟的时间都不到,宗越就开心了。

虞清漪仰头看着宗越:“对不起。”

“什么?”宗越低眼看向虞清漪,一双凤眸中尽是不解。

暗道宗越真是好哄,虞清漪柔声说道:“我没有想要冷落你,我只是觉得儿子太可爱了,那眉眼虽然还没长开,但处处都是你的影子,看到他就会想你小时候是不是也那么可爱,因此更爱逗弄他,想看他哭,想看他笑,想看他那张跟你有六分像的小脸上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宗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最后无奈一笑:“折腾不了我就去折腾儿子?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可是真的很可爱啊!待会儿让他变脸给你看,一定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看着虞清漪俏皮的表情,宗越满心无奈,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烦闷太不值当。

枕着宗越的胸口,听着总共约强劲有力的心跳,虞清漪柔声说道:“我真的很开心,能得你另眼相看我很开心,能嫁给你我很开心,能生下我们两个的儿子我也很开心。”

“夫君开心吗?”虞清漪又仰起头看着宗越。

“开心。”搂着虞清漪,宗越的声音里满是温柔。

“夫君幸福吗?”虞清漪又问。

宗越沉声低笑:“幸福。”

“那就好。”

前世的不圆满如今都圆满了,她很幸福,她爱的人也很幸福。

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