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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狼尸挤满了整个洞口。公狼在狼尸体中间无力地挣扎了一会,又一阵绝望地低吼后,不甘地断了气。

“呜……”洞外,群狼杂乱地嘶吼,愤怒、焦急,似乎还有些悲悯。

“再他妈的吼,老子宰了你们这些畜生!”田襄大吼,此时的他已杀红了眼,极为亢奋,甚至有走出去的冲动。

“呜……”,洞外群狼又是一阵悲悯的嘶吼声后,传来沙沙的声音,接着洞外安静了下来。

“走了?”陈伟萎顿地上,侧耳听了一会。

“娘的,人凶了狼都害怕。”老黄由于失血过多,声音有气无力。

田襄把手臂做了个简单包扎,过去查看了二人伤势。陈伟被狼咬了腿,虽然血肉模糊,但并不太严重。而老黄却不是太好,进洞前已受重伤,全凭一口气撑着,刚才形势危急勉力支撑,可现在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双眼微闭。田襄抱着老黄焦急地呼唤,“黄哥!黄哥!醒醒,千万别睡

“能交你这么个兄弟,知足了,知足了……”老黄的声音很底,随时都会昏迷过去。

“伟哥,快去找手机。“田襄抱着老黄焦急的喊道。

陈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洞口那堆狼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挪了过去……

陈伟在一堆狼尸中折腾了半天,才把手机找到,按了几下没有反应,茫然地看着田襄,“没电了。”

田襄抱着老黄,按着他的伤口,老黄因失血过多已开始间断性昏迷,苍白的脸上没一点血色。“不行,得赶紧下山,再拖下去老黄要出事,”田襄焦急地说道。

“那东西要是没走咋办?”陈伟望了望洞外,打了个冷颤。

“你来扶着老黄,我出去看看!”田襄咬牙说道。陈伟连忙反驳,“别,别!太危险了。”

“快来!”田襄命令。陈伟心中虽然万分的担忧,可此时他也无奈,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老黄死吧,因此挪了过来,接替了田襄的位置。日襄冲他笑了笑,“没事,我就到洞口。”说完拎起一头狼的尸体撂了出去,与此同时手紧握匕首和手电筒闪到洞口。

整个山野静悄悄地,田襄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灯光缓缓地在四处探寻,未发现任何异样。“狼群走了!“田襄松了口气,兴奋地说道

突然,他发现远处山腰有几束灯光闪烁,隐约间听得到呼喊的声音。他心中一喜:难道队里派人进山了?随即他挥舞着手电筒,放声呼喊。

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洞从地上捡起猎枪跑了出来,扣动扳机,朝天上空放一枪。“咚!”枪声回荡在天际,远处的灯光朝这边射来,虽然很远田襄却一阵狂喜:老黄有救了。接着他在洞口拨拉了些干草,聚堆点燃照亮漆黑的山夜。

近一个小时焦急的等待后,一群人终于转过山脚出现在远处,人群中有人高喊:“老黄!老黄!“

田襄腾地一下在地上弹起,亢奋地挥着臂膀,大声喊道:“在这里!在这里!“他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但可以肯定是勘探队的人。

人群快速往这边移动,田襄连忙迎了过去。“田襄!是你吗?“此时田襄才在人群中辨清是队长杜成才在喊他,声音有些发颤。

“是我!“田襄回答着迎了过去,“快,快救老黄。”没等他说完,有人已向洞口奔去。此时田襄才注意到老杜领来的不单有队里边的人,武警、医生几十号人一应俱全。

杜成才一把拉住田襄,他的手在发抖,“你哪里受伤了?在哪?”

田襄借着手电的光芒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血污,手臂上扔在滴血,着实也吓了自己一跳,连忙摸摸身体,笑着答道:“不是我的血。”

“医生!医生!“老杜大喊,一名医生奔了过来,更不答话上来就开始检查田襄身体。

“说了我没事!“田襄笑着,“快去救老黄,他的伤重。”

“没事?那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老杜吼着。“狼血。”田襄竟然呵呵笑出了声。

老杜一愣,此时见老黄和陈伟被人从洞里抬了出来,老黄一动不动,陈伟哭天抢地。疑惑地看了田襄一眼,疾步冲了过去,“老黄!”杜成才焦急地喊道。

“队长……”老黄声音很微弱。“医生,快!快!”杜成才喊道。

三名医生早开始包扎救治,“担架!担架!“一名年长一点的医生喊道,“快回医院,需要输血,叫医院那边做好准备。”

“啥血型?”另一名医生顺口问道。

“他妈的,我咋知道?都备上!”年长医生骂道。

此时,杜成才赶到陈伟跟前,见这家伙吼的虽然响,似乎并没受什么伤,只是腿上松松垮垮打了个绷带,浑身上下并没多少血污,三个人比较起来数他最干净。杜成才认真查看了一番,骂道:“嚎什么嚎?就你妈这点伤,想死都难!“

“队长,这个时候听你骂,太动听了。”陈伟说完继续嚎,没办法,劫后余生没能忍住。

此时,田襄已被按上了担架,他虽然连说自己没事,可那浑身血污很难让人信服,最终只好被人抬了下去。

几名武警正围在洞口,啧啧称叹。杜成才走了过来,彻底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仔细清点了一下死狼数量,倒吸了口凉气,然后咧了咧嘴,“老黄他妈真可以!“说完,转身随着人群下山了。

最近几天,省地质学院传来一条小道消息,说是地质系的一位往届毕业生赤手空拳干掉了六七头狼,还救了两个队友。消息越传越玄乎,甚至怎么冲进的狼群怎么挥臂怎么踢腿都传的有眉有眼。

在这个消息刚传开时,薛雨馨就打电话询问田襄确认真伪,而田襄既没说有也未说没有,只是笑笑答道:“过一阵就回去。”

薛雨馨没有追问,因为她不太相信那传言,一个人在狼群中杀掉六七头狼?真是脑洞大开。

直到有一天,地质队为学院送来了表彰信,内容很快就被传开了,说学院为他们培养了一大批优秀队员,有人刚入职就立了三等功,屠狼事件被证实,主角的名字也被公布--田襄。

当薛雨馨听到这个名字时,穆然愣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徒然间以此种方式传进自己的耳朵,令她难以置信。田襄立功,原本应该高兴的事,可她突然有些压抑,有些沉闷,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初时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她匆匆拨通电话,待听到电话那头爽朗地笑声后,才在渐渐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你还好吗?”薛雨馨的声音微颤。

“好呀!你这电话一来就更好了。”田襄在电话里坏笑。

“回答我,你还好吗?“薛雨馨焦急地问道。田襄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轻声答道:“怎么了?”

薛雨馨早已泪流满面,“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你立功,不要你去杀狼!“她啜泣着有些语无伦次。

一股暖流瞬间充斥了田襄的全身,认真地答道:“雨馨,我没事,真的没事。”

“傻瓜,你在哪?我想你了。”薛雨馨啜泣着问道。

“我也是!”田襄沉默了一下,轻轻地答道。“给我说地址,我现在就去找你!”薛雨馨的语气不容争辩。

“这……”田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所在。

第二天傍晚,田襄躺在勘探队驻扎地的县属医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颗拇指般大小通身光滑血红的石头,这是前一阵在一处山涧峭壁的洞穴中找到的,孤零零地放置在洞壁的极为隐蔽的坑洼处。陈伟几次开玩笑要破开它,想分析一下质地,可田襄不舍,藏在身上,一有空就取出来把玩。后来老黄也见到了这颗石头,翻来覆去研究半天,也没弄明白个所以然。

几天前老黄已脱离了危险,生命无碍,整个队都松了一口气。陈伟只是被狼咬了一下腿,虽然行动不便,但不耽误吃喝,在医院住了几天竟然愈发滋润。就刚才,陈伟又打发田襄帮他买了一塑料袋零食,现在正拱被窝里吃呢。

薛雨馨赶到田襄所在的县医院时,田襄和陈伟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推开们的那一刻,田襄犹如犯了错的孩子,挠了挠头,连忙把手臂藏在背后,冲她傻笑。

陈伟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望了望俊俏可人的小女生,噗嗤一下笑了。他没想到屠狼如杀鸡的田襄竟被这个小女收拾的服服帖帖。前两天刚涌出的崇拜感瞬间烟消云散,他吸了口到嘴边的哈喇子,冲两人做鬼脸。

“你真来了?”田襄愣头愣脑地傻笑。

薛雨馨双眼通红,静静地走到床边,使性地往床上一坐,回头翻了临床陈伟一眼,然后低头不语。

“啊!”陈伟见状,坏笑着向田襄解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滚!”田襄不愿听他的插科打诨。

陈伟抬了抬伤腿,哭丧着脸反问,“咋滚?”田襄白了他一眼,把脸伸到薛雨馨面前,“咱俩出去转转?”

薛雨馨抬眼看了看他,噗呲一下笑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说着去扶他的手臂。

“哎呦,哎呦!”田襄大叫。

“装的,前些天和群狼肉搏时就没见他叫唤。”陈伟坏笑道。

“滚蛋!”田襄一边骂一边穿鞋,扭头冲薛雨馨挤了挤眼,“走吧?”

薛雨馨似怒非怒的瞪了他一下,起身就往外走。“唉,唉,你等等我呀。”田襄塔拉着鞋子追了出去,屋内传来陈伟的耻笑声。

两人离开医院大楼,走进这个陌生县城的夜幕中。在人行道的一棵柳树下,薛雨馨停住脚步,转身扑在田襄的怀里,“为什么骗我?”她一边啜泣一边捶他的胸膛。

“我没有呀?”田襄抱着她辩解。

“遭遇狼群的事情为什么不说?“薛雨馨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流着泪质问。

田襄幸福地笑了笑,“我不是怕你担心嘛。”“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被蒙在鼓里,”薛雨馨撅着嘴埋怨,“以后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以后不会,绝对不会!“田襄闻着她的秀发,轻声答道。

“咱不干这工作了,好吗?”薛雨馨突然悠悠地说道。

田襄紧紧抱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他明白薛雨馨是在为他担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清楚自己一个地质专业的学生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工作。

薛雨馨见他如此,没继续逼问他。她在心里理解这个大男孩,多年来一个人打拼,犹如无根的浮萍,直到进入勘探队才渐渐安稳下来。所以她不愿看到他的勉强。

随后几天,俩人在这个陌生的县城里漫无目的地悠转,说了很多话,讲了很多事。然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又要分手了,薛雨馨撅着小嘴一边使性一边叮嘱,千言万语只为他安全。

田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心没肺地笑着,“你放心,狼群都怕我,你说谁应该主意安全?“薛雨馨在他手臂上轻打一下,瞪了他一眼。田襄夸张地嗷嗷叫了两声,一把抱住薛雨馨。

薛雨馨临上车时,田襄拉住她,把多天来一直把玩的血红石头塞在她的手里,“相思石,送给你。”田襄呵呵笑着随口给石头起了个名字。

薛雨馨默默地看着田襄,突然扑倒他的怀里轻轻地说道:“唯愿苍天无霜雪,永陪君畔了此生。”说完转身上了车。

当车轮再一次启动,隔窗望着挥手的田襄。薛雨馨灿烂的笑脸上落下两行珠泪......

田襄、陈伟和老黄是同一天出院的。田襄在医院住这么久,是队里变相地给这位功臣放假;而陈伟住的久完全是因为赖着不走。但最终不得不走,因为老黄都康复的差不多了,绷带还没解就吵着闹着要出院。见老黄如此,田襄和陈伟着实不好意思赖在这里了。

三人归队后,队长杜成才组织队员们在大排档庆祝了一下,酒足饭饱之余老黄又开始了他的黄段子,引来一干大老爷们放肆地大笑,引得路人侧目。

队里的氛围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可田襄却不这么认为。自从他归队后,全队上下都对他客客气气,别说老黄,连杜成才都称兄道弟礼遇有加。从过去被人呼来唤去跑腿的喽啰转身就成了大爷,角色的变化令田襄浑身不自在。但他没法,只好暗中自嘲:比狼群都恐怖的家伙,大家能耐着性子陪着,已算给足了面子。还有个变化就是每次有人出任务,只要田襄没事都要被拉上,杜成才一是没办法二是也乐意,鉴于安全问题,有这家伙在,会令人很放心。如此一来可苦了田襄,别人还有个休班他却轮轴转。

任务总是很累很无聊,天天在荒山野地悠转,正常人都会被逼疯。

又是百无聊赖却累得半死的一个午后,田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