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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苦无计谁解帝王心

衍庆宫里,层层叠叠的帷幕低垂到地,遮挡着外面刺骨的寒风,地上的炉火激烈的燃烧,却驱不走皇上心底的寒意。明黄的长袍、张牙舞爪的飞龙,紫金镶宝石的皇冠,每一件都昭示着天朝最高的皇权,但身穿黄袍之人,难得面上带着些许疲惫,连声音都透着一股乏力:“右丞相啊,别站在那儿,过来坐!”皇上对殿中的老臣招了招手,又指着身旁的绣墩,示意右丞相萧景坐下。萧景犹豫了一下,方缓缓躬身道:“老臣谢皇上赐坐!”然后颤微微去绣墩上侧身坐了。半响,皇上出口道:“大臣们都在腹诽朕反复无常、昏庸无道、无端猜忌,是吗?”萧景倏然一惊,忙颤着身子起来,躬身道:“臣等不敢妄猜圣意!”皇上摆了摆手,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奉承之词,咱们君臣还是说两句实在话吧。坐下,别站着,你也这把年纪了。”右丞相这才缓缓又坐了回去。

皇上问道:“北王府如何了?”萧景欠了欠身,答道:“一切如常!”皇上眉头微皱,“一点动静都没有?”萧景道:“没有!只收拾了家庙!”皇上淡淡道:“看来得再加把火!”殿内蓦地死寂。

右丞相只觉心底狠狠的一抽,漾出淡淡的疼痛,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默默挣扎片刻,萧景方略带沉抑道:“皇上,不能再给北王府加压了。”皇上问:“怎么说?”萧景缓缓道:“皇上,再逼下去。若北府真有个好歹,朝堂势力失衡,天下必将大乱啊!”皇上冷哼道:“若水溶真起了反心,朕第一个抄了他的王府。”萧景离座,颤抖着腿跪地道:“北王府从来没有反心,是皇上在逼着他反啊!老臣一想北王的处境,就日夜难眠,心如刀绞哪。”皇上脸一拉,不怒自威,冷声道:“不过是将他下了狱,没审没打,难道他这点子还受不住?”萧景见皇上说到这地步,不得不把掏心窝子的话也说出来了,“皇上,那是天牢死囚,里面的暗幕老臣不说皇上也知道个八九分,北王一个王爷哪能受的那般苦楚。若水溶真折损在天牢里,皇上到时追悔莫及啊!皇上,请皇上三思!”说到后来,已是一片哀求之声。半响,见皇帝不语,萧景想了想,又沉声道:“皇上,那是水拓的儿子!”

皇上蓦地全身一震,水拓,那个替自己镇守江山,又把长子赔进去的良友忠臣,这些年来自己从没有一天忘记过。萧景见皇上已有动摇,忙又道:“皇上细想,水溶即使知道当日老王爷之事,亦无任何动作。这不就说了他的忠心吗?”皇上沉思了半日,方长叹道:“可是朕不能冒险!朕年纪大了,不知什么时候就撒手西去,到时满朝文武个个居心叵测,明哲保身,尧儿身边若无信任可用之人,又怎么能治理好这偌大的江山。”萧景磕头道:“皇上,您天纵英明,烛照万里,为太子选了最佳的辅臣。水溶年纪虽轻,行事作为却颇有其父之风,顾大局、识大体,为了天下的安定连父仇都可以放下,这满朝文武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皇上依旧忧虑道:“虽说当日朕为了天下安定方下了那般旨意,作为皇帝,朕对的起天下黎民,但对不起忠君为国的北王。无论如何,水溶是水拓的儿子,朕谋害了他父亲也是事实,只要他有任何不自在,太子又对他没有防心,将来太子是压不住他的。朕不能拿江山做赌。”萧景劝道:“皇上,您这样会寒了水溶的心。他为了抗旱可是把全北府都豁出去了,如今您却如此待他,他即使现在没有反心,也难保将来不会有歹意。”皇上轻轻扣着身前的御案,沉思了半响,方道:“你起来吧,这副样子有失国家体统。”萧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老臣明白皇上的苦心。为了给太子留个可用之人,不惜将北王高高捧起来,不到一年又把他狠狠打下去,这番磨砺,北王终身不忘。”想了想,又缓缓加了一句,“老臣相信北王爷也会明白的。”皇上身子微僵,继而微微摇头叹道:“他还年轻,就是你们这些老臣也没经历过这些,他又哪里明白了。”萧景道:“水溶入主内书房已大半年了,微臣冷眼瞧着,他虽年轻,行事却颇有章法,纹丝不乱,更难得的是不骄不躁,沉的住气,将来他必能辅佐太子成为一代英主!”

皇上嗤嗤笑了起来,“萧景啊,朕可从来没听你夸过什么人,今儿这是破了例了。”萧景淡淡道:“老臣只是实说。皇上将江山交到太子手上,又有水溶忠心辅佐,天下大定。”皇上长长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老臣苦口婆心,心下也涩涩的,“罢了,朕说不过你。只是为今之计,朕不好贸然收回成命,你还有什么良策?”萧景见皇上松了口,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恭敬道:“请皇上允老臣明日去天牢看望北王爷。”皇上一怔,继而笑道:“你啊,你!好,朕特许你去探视。”萧景磕头道:“谢皇上!”

皇上话题一转,又问道:“忠顺王府呢,可有什么动静?”萧景低声道:“忠顺王不过是加紧备兵,一起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无有大碍。倒是……”话说到这儿,萧景住了口没再往下说。皇上心下一沉,已想到了老丞相的言下之意,却又不敢信,强要问个清楚,“倒是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学起了这套?”萧景忙道:“微臣不敢。”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是四皇子。”皇上眼神豁的一跳,略显慌乱的摆手道:“他能有什么事,说他干什么?”萧景却不容许皇上混过去,颤微微起身伏跪在地急切道:“皇上,您再纵容四皇子这样下去,必成大患!双龙夺位,必然两败俱伤,到时国将不国、民不聊生啊,皇上……”皇上不耐烦道:“哪里就你说的这样了,别危言耸听。”

萧景已是老泪纵横,痛哭道:“皇上,您英明神武,是亘古难得的明君,万不可再这等事上犯糊涂啊!”皇上怒道:“萧景,你好大的胆子,敢诽谤朕。”萧景向前膝行两步,抱着皇上的腿哭道:“主位只有一个,太子沉稳豁达,仁厚宽怀,会是难得的治世之君。四皇子虽聪颖,却缺少了为君者的胸怀,若真由四皇子继位,太子没命不说,连其他皇子也难以保全啊”皇上任他抱着自己的腿,怒道:“难道让朕杀了自己的儿子。”萧景抹了把眼泪,抬头正色道:“皇上,圣心不仁!”皇上气的胸口急剧起伏,颤抖着手,指着萧景怒喝道:“好!好!好你个圣心不仁!你也有儿子,难道你能忍的下心。”萧景直着脖子道:“皇上,当年老王爷为了江山安定,亲手杀了北府世子。”

皇上猛的一颤,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如同被抽去血骨,脸色登时煞白如纸。萧景见皇上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忙上前道:“皇上,您别憋着。想咳就咳出来。”皇上“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萧景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忙要扯开嗓子喊太医,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了。皇上无力道:“别喊。传出去乱了民心,扶朕到那边躺下。”萧景忙扶皇上去暖榻上躺下,跪地磕头道:“微臣死罪!请皇上恕罪!”皇上无力的摇了摇手,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倦,“罢了,你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朕不怪你。这满朝文武啊,也就你还敢跟朕这么说话。”萧景磕头道:“是微臣放肆了。”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这都是你的忠心之言,朕知道。夜深了,你回去吧。”萧景不敢再说别的,又磕了头缓缓退了出去。

皇上看着殿门重重的闭上,殿内又是一片死寂,地火虽烧的通红,却暖不了皇上的心,“岚儿,是朕无能,当日没有保住你,今日也要保不住咱的儿子了……”皇上缓缓闭上了眼,一滴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

竖日,水溶刚用完早膳,就听牢头过来道:“王爷,丞相来看您了。”说着便打开了牢门。水溶一愣,便见右丞相一身官服低头进来,回头对牢头道:“你去外面守着,谁也不准过来。”牢头忙点头哈腰陪笑道:“是!是!丞相请!”说着关好门便走了。水溶站起身,拱手笑道:“丞相前来所谓何事?”萧景见水溶神色如常,气定神闲,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王爷好胆识,落到这般田地还能面不改色。”水溶淡笑道:“这里‘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是难得的清净之地,又有吃有喝,实在无可忧虑之事。”

萧景问道:“难得王爷就不担心降罪!”水溶笑道:“君要臣死,小王即使担心也是无用,只能在此听凭皇上发落。”萧景道:“王爷倒是真能沉的住气,那老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说罢转身就要走,临到门口,头也没回,又加了一句,“王爷,你这口气,可要沉到最后啊!”

水溶灵光一闪,心下豁然开朗,忙出口挽留道:“丞相,请留步!”萧景住了脚,回头见水溶的神色,欣慰笑道:“王爷,答案已在你心里了。老夫没什么可说的了。”水溶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小王不惧死,但不能连累北王府。若真……水溶只能采取非常之策了。”萧景淡笑道:“王爷放心,有人拼着太子不做,也会护着北府。”水溶一怔,一颗心也落了地,忙躬身一揖到地,“谢丞相指点!”萧景淡淡道:“老夫什么也没说,一切都是王爷自己选的。”水溶淡笑道:“是!请丞相放心!”萧景轻叹了声,为水溶的聪明,“那人从来没存这种心思,那么王爷……”水溶打断坚定道:“小王也从来没有那个心思,永远不会有。”萧景点点头,缓缓挪着步子又走了。水溶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这局棋,是越下越乱了……

水溶下牢,如沸油里的一滴水,“滋”的一声惊吓了众人,却又瞬间归为平静。皇上既不下旨审,也不放人,好似忘了这件事,依旧每日上朝下朝,将两国连姻的事也放到了一边。水澈得了水溶的信,知水溶暂时无碍,便只每日疏通关系,打点各处,可是如今北府失势,又有几人肯沾手惹事,让水澈气闷不已。

安国公府原本喜欢同北府结了亲,以为攀了高枝,正沾沾自乐,却不想此事登时如一盆冷水泼下来,冷的安国府上上下下人心惶惶。长房太太李氏更是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好,婉如刚同那里订了亲,这还没过门呢。”二太太虽向来同长房不和,但此事关系整个国公府,亦收起了嘲笑冷眼之色,忙道:“大太太,这好歹没过门,赶紧着把亲退了,同那府撇清了关系,不就没事了。”三太太、四太太亦点头称是。李氏道:“这怎成,退了亲婉如名声可就毁了,将来可怎么嫁个好人家。”三太太平日就嫉恨大房,此时巴不得婉如成了个破鞋底才好,“大太太也糊涂了,名声没了总比命没了的好。咱府怎么说也能给大小姐找个官宦人家,即使做妾也是风光的。”四太太忙接口道:“难不成为了大小姐的名声,阖府一家子都赔进命去吧。素日里大小姐可是个孝顺的女儿。”如此七嘴八舌一说,李氏心下也动摇起来,总不能看着自己女儿送命的,“这事还得讨老太太的主意。”二太太道:“你是她的母亲,婚姻大事当然由父母做主,何必去惹老太太烦心,可是不孝了。”李氏皱了皱眉头,犹豫道:“让我再想想。”

千古幽情我独痴,此情,不仅仅只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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