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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杯弓蛇影相煎何急

下了朝,水溶去兵部接了兵符便去了校兵场。这羽林军自来是皇上的心腹亲兵,平远将军原是皇上的伴读,从御前侍卫步步升至正二品大将军,除他以外,朝中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之人。水溶换了镂金银制铠甲,银盔在头,长剑傍身,亦显男儿本色,只是面上却无往日的笑意。带兵不比为官,为官者,官高一级压死人,下面的人再不满也会听令行事,而带兵之人,若不能让将士心服口服,这将军便是光杆司令,行军打仗更是空谈。

果不然,众将士见水溶年轻俊美,身骨单薄,气质儒雅,又是个文臣,便有轻视之色。水溶将众人之色收在眼底,径自站上高台朗声道:“众将士们,今日本王承蒙皇上看重,执掌羽林军。那从今以后,本王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无论尊卑,惟我是主。若有不从军命者,无论官阶高低,一律军法处置,绝不容情。”说罢也不在意众人的神色,接过名单便开始点兵。半个时辰过去了,独缺一名护军参领。水溶脸色一冷,沉声问:“他可有军批?”众人都低下头,无人答话。水溶问旁边参将,“按军法,无故未至者该以何罪论处?”参将犹豫了一下,方小声道:“以逃兵罪论!”水溶冷声道:“执行军令之人何在?”参军忙道:“王爷,他是皇上御批的副将。”水溶眼睛微眯,想起早朝时皇上的神色,乃道:“既是军人,无论身份如何,概莫能外!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有本王担着。”说罢也不理会参军神色,自命人前去执刑。参军有些悲戚的看着水溶,这个王爷,刚从天牢出来,却没吸取一点教训,到底是年轻气盛。

不时,执刑之人归来复命,水溶命人将血淋淋的头颅高悬于军旗之上,沉声道:“若再有人不服军令,就是此等下场。”众将士忙高声应道:“是!”水溶又按例操兵练队,至到午时方散。如此,水溶掌军第一日就斩了副将,皇上亦未过问此事,从此众将士再无怠慢之人。日子久了,众人见水溶熟通兵法,训练有方,且体恤下兵,都不敢再小看这个年轻的王爷,自此忠心跟随水溶左右。此乃后话,不提。

水溶虽迫于无奈掌了兵权,心下却有几分忐忑。水澈见水溶面色凝重,因问道:“王兄觉得此事有蹊跷?”水溶望着窗外葱翠的湘竹,淡淡道:“自古以来,帝王最忌讳兵权旁落,即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尚有几分忌讳,何况我这个外臣哉?当日宋太祖坐稳皇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杯酒释兵权’,那可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平远将军父亲去了,皇上原可趁此机会收回兵权,现在却轻轻一句话就交到我手上,这其中的用意,由不得不让人深思。”水澈想了想,道:“或许皇上自觉有了春秋,有力不从心之感。”水溶摇摇头,道:“既有了春秋,则更该手握兵权凭此安心才是。”水澈皱了皱眉头,猜测道:“难不成又是一番试探?”水溶道:“若是试探,我真有了反心,这二万兵马足可以将京城围的水泄不通,皇上安有命在?”

水澈又道:“如今忠顺王愈加飞扬跋扈,或许皇上想借你牵制忠顺王罢了。”水溶道:“这由皇上亲自牵制岂不更放心些?若我同忠顺王通个气儿,这京城的天瞬息可变,皇上岂会想不到这层?”水澈听这话有理,面色亦凝重起来。手掌兵权之人,自来都是在刀刃上添血,即使能躲过外敌的刀剑,也难躲帝王的猜疑,古往今来,有哪个将军是得善终的,能有幸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回,已是荣耀的了。兄弟二人又站了会子,水溶轻轻呼了口气,淡淡道:“这话咱兄弟俩在此说说就罢了,母妃那里可不能带出半点儿。”水澈叹道:“我是知道的。等太子登了位,你还是把官辞了吧,这王爷不当也罢。”水溶失笑道:“哪里就到如此地步了,我自有分寸。倒是你,下月该成亲了,也该准备一番才是。”水澈笑道:“有母妃和嫂子张罗,哪有我插手的余地,那日我只去娶亲罢了。”水溶点头道:“这也了了母妃一桩心事,父王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水澈怔了怔,不自在笑道:“我岂是那等不孝之人。”水溶暗道,就怕你只是为了孝道,原想再劝几句,嘴唇抖了抖,终究没说出口。

水溶刚接掌兵权没几日,皇上忽然下令抄没了江南甄家,虽说这本是早晚之事,到底亦引起朝中动荡不安,这其中又以贾府为首的四大家族为最。荣国府中,贾氏两房主子聚在贾母房里,个个垂头耷耳、面有不安之色。贾母半靠在青缎靠背引枕上,看着房中满堂儿孙,心下却涌起无力之感,“政儿,真的已经抄了?”贾政躬身道:“是!昨日江南御使奉命查抄了甄家,听说已连夜押解进京,不日就到京城。”贾母忙问道:“可有说是何人主审?”贾政道:“皇上下旨回京再审,听风声里应是刑部会同吏部合审,忠顺王同北静王监审。”贾母微微松了口气,“北静王好歹是我的外孙女婿,即使不帮衬着我们,也不会落井下石才是。忠顺王那里,你去通个气儿,只审甄家就罢了,可千万别扯到咱府上。”又对王夫人道:“你想法子给宫里娘娘递个信儿,她在宫里到底比我们体面些,皇上那里也能说句话儿。”王夫人忙低头应了。

贾琏听了此话,心下一惊,后宫干政可是大罪,只是自己终究是个小辈,没有说话的份儿,遂转头看向凤姐儿。凤姐亦看过来,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贾琏不可多话。这里正说着,忽见鸳鸯悄声打帘子进来,在贾母身旁耳语了几句。贾母脸色一惊,瞬间又恢复常色,吩咐道:“凤丫头,你出去料理料理,可不能留了根儿。”说到后来已是命令的语气。凤姐不知何事,遂答应着出去。

刚出了房门,便见平儿急匆匆迎了上来。凤姐边走边道:“你刚出了月子,又跑过来作甚么?屋里谁看着呢?”平儿顾不得答话,急道:“二奶奶,快去看看吧。”又见左右只有小红伺候,遂低声道:“是甄府来人了。”凤姐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晃了晃,忙稳住心神,问道:“可还有旁人看见了?”平儿道:“人原在府后的巷子里躲躲闪闪的,正好碰上周大爷,遂悄声让周大娘从后门领了进来。”凤姐气急败坏的骂道:“这个周瑞,好死不死的,什么好的坏的人也往府里拉。看我不告诉二爷打断他的腿。”虽如此骂着,到底加紧了脚步,往花厅行去。

一进花厅,见两个粗布婆子并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孩童蜷缩在门口,也不敢坐,三人俱用碳灰抹了脸,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打扮如街头叫花子无异。凤姐微微皱了眉头,也不说话,自去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楠木交椅上坐了。平儿忙道:“这是我们二奶奶。”话一落,两个婆子便扑到凤姐脚下,哭天喊地起来,“二奶奶,求您老慈悲,好歹救救奴婢,奴婢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奶奶。”说着又哭泣不止。一人又拉过那孩子,逼着孩子跪下磕头,哭道:“这是我们小爷,奴婢受老爷所托,连夜带了出来,求奶奶不拘用什么名头,或做小厮、或做书童,只求奶奶给条生路。”说着又磕头不止。凤姐由着他们哭了会子,方缓缓道:“我们府上老太太是最怜贫惜弱的,你们既找了来,我也不让你们空手回去。平儿,去拿两封银子,打发他们去吧。”说罢起身就走。二个婆子一愣,瞧凤姐是打发叫花子的做派,以为凤姐不知道他们身份,忙抱住凤姐的腿,哭道:“奶奶,奴婢不是来打抽丰的,奴婢是江南甄府上的。”

凤姐被拖住走不开,心下也急了,道:“什么甄府,我可不知道,这里是贾府。想讹银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我劝你们拿着银子去吧,再拖下去没你们好果子吃。”一婆子紧紧抱着凤姐的腿,哭道:“二奶奶,就算不看往日里两府的交情,也看在那几箱黄白之物的份上,求奶奶收留奴婢吧。”这婆子原想着以此来要挟凤姐,若是不肯收留,便要出去乱说,却不想正戳中了凤姐的痛处。甄府被抄,那甄家留在贾府的赃物便是罪证,贾府正销毁尚且不及,又岂能容她出去乱说,凤姐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另一婆子原有几分心计,见凤姐脸色一变,方知不妥,忙道:“奶奶想是怕奴婢连累府上。奶奶放心,奴婢是受老爷亲托悄悄出的府,花名册上的名儿也是除了的,就是我们小爷,也拿管家的孩子顶了,再不会连累府上,请奶奶放心为是。”凤姐脸色稍霁,心下已有了主意,问道:“确实再无旁人知道的?”二婆子忙点头再三赌咒发誓。凤姐淡淡道:“既这样,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儿。这府上你们是留不得的,我们在铁槛寺有一家庙,你们先去避避风声,等风头过了,再作打算吧。”俩婆子大喜,忙磕头谢恩不绝,“谢奶奶慈悲,谢奶奶大恩……”凤姐对平儿道:“去叫周瑞来,悄悄送他们过去。嘱咐他好好伺候着,不可轻慢了。”说着给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心下会意,虽不忍心,却也不敢多说,忙答应着出去。甄府的婆子不疑有他,千恩万谢的跟着周瑞出了府,却不知走上的却是黄泉路。

凤姐料理完了,方去贾母房里回话,细细告诉了贾母。贾母沉默了半响,方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甄家已经败了,总不能再连累我们的。”凤姐忙道:“谁能说是老太太的不是呢,都是那府上没造化。”贾母摆手道:“累了一天,你下去吧,好好养着身子要紧。”凤姐犹豫了一下,方悄声问道:“那甄府放在咱府上的银子……还请老太太示下。”贾母沉声道:“万不可留下一点子,都毁了吧。”凤姐儿答应着去了。

一回房,贾琏已在房里候着了,见凤姐进来,也不等凤姐更衣,忙起身问道:“可是那府的事。”凤姐一五一十的说了,又将贾母的话说明白了。贾琏负手在房里来回踱步,半响也没有主意。平儿看不过去,劝道:“二爷,别的不说,大姐儿和二姐儿还这么小,二爷该早做打算才是。”贾琏不耐烦道:“我难道不知道的?刚刚老太太的意思可是让娘娘在圣上面前说几句好话,一个弄不好,干政的大罪下来,阖府都吃罪不起。”凤姐劝道:“娘娘甚得圣宠,会有分寸的。”贾琏怒道:“真是妇人之见!你们看戏听书哪朝的后妃能干政了?娘娘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连个皇子皇女都没有……”凤姐忙打断道:“二爷,这话可不能乱说。”贾琏掩了口,烦躁的挥了挥手,道:“你先把那几箱子东西处理了,其他的再合计吧。”说着就甩帘子出去了。凤姐同平儿对视了一眼,凤姐道:“也没剩下多少了,只有几件禁用之物,想法子变卖了就是。”平儿想了想,道:“如今甄府获了罪,这些东西进不得银楼。宝二奶奶的娘家是皇商,这些年也有些门路,还得经宝二奶奶的手才妥当。”凤姐点头道:“正是这话。”平儿想了想,方低声道:“奶奶,那两位姐儿……”凤姐叹道:“难道我就不担心的,总会有法子的,再想罢。”说着就进了内室歇息了,如今凤姐的身子已受不得一点操劳了。平儿叹息了一声,自去侧房看刚出生的女儿。甄府所余的脏银又变卖了二十万两,不几日就被贾府挥霍一空,贾赦之流从此更是醉生梦死,万事不管,只盼着能快活一日就快活一日了,不提。

周五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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