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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谁解宝钗心中悲苦

贾赦、贾政二人得了水溶的话,却不尽信。兄弟二人将跟随的小子都打发出去,闭了书房的门,贾赦眉头紧皱,捋着花白的胡子,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又走,贾政坐在芙蓉梨花椅上,亦是长吁短叹,摇头不止。半响,贾赦方对贾政道:“你看北静王昨日的话能有几分真?”贾政想了想,缓缓道:“看如今这个情形,忠顺王手握雄兵十万,且朝堂过半都是忠顺王的人,而北王手里只有皇上的二万亲兵,又素来不与朝堂诸官亲近,怎么说,忠顺王也是势在必得。”贾赦听贾政如此说,也松了口气,“我亦做如此想。想来北静王是太子的人,昨日他碍于身份,不得不如此说,倒把我唬住了。”

贾政起身走至裱着南宋刘松年《秋窗读易图》的屏风前,负手而立,说道:“北王虽是年少英才,却也输于年轻历浅,没经历过事。然忠顺王老谋深算,权倾天下,连皇上都避让三分,北王又能耐他如何?”贾赦终于又有了笑意,“正是这话。无论从官位、资历、兵权,忠顺王都远远强于北静王,无论如何说,都是忠顺王稳占上风。”贾政迂腐木讷,又是最看重忠孝节义的,忐忑不安道:“可是我们终究是干大逆不道的事,我这心里……”贾赦摆手笑道:“自古成者王、败者寇,唐太宗李世民也是窜了他老子的位子,也不损他一代圣君的名声。我们不过审时度势、相时而动,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贾政道:“是。您是兄长,我自然听兄长吩咐。”贾赦喜欢道:“等忠顺王成了事,我们也算是开国功臣,总算不给祖宗丢脸,又可光耀门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贾政心下却是惴惴不安,只赔笑道:“一切愿呈大老爷吉言。”贾赦自认为得了意,复又醉生梦死起来,又去后街巷子里买了俩女孩儿,收了房里人。贾政却将宝玉、贾环叫来训诫了一番,可惜枉费了他的口舌。

王夫人见黛玉抱着双生子衣锦回府,心下又嫉又妒,再看宝钗虽依旧端庄大方,却不能生养,心里更是像扎了根刺。偏生邢夫人气她诅咒凤姐,便当着丫头婆子的面,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让王夫人失了面子,是以王夫人看着宝钗便没了原来的喜欢,言语间亦刻薄起来。宝钗心里明白,有苦难言,少不得打起精神小心翼翼服侍,恰巧麝月争气,有了身孕,这让贾府上下欢天喜地起来。贾母把宝钗叫去,嘱咐道:“宝丫头,你不能生养我也不为难你,好在麝月是个争气的,生下来同你的一样。这可是宝玉的头一个孩子,咱府上的命根儿,你可要上心些,平日里就不用她伺候了,你若没人使唤只管从我这里叫人去。”

宝钗听了这话,早已臊红了脸,少不得压下心酸,勉强笑道:“老太太放心。我也担心二爷无后,这好容易有了一个,我自会好好伺候。”贾母笑道:“我知道你素来是个识大体的,不过把你叫过来平白嘱咐两句。”宝钗笑道:“孙媳妇儿年轻见识浅,以后还得仰仗老太太教导。”贾母笑道:“你是个好孩子,宝玉的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宝钗服侍了一回,刚打帘子出了贾母房,便被叫至荣禧堂里,王夫人亦是一脸喜气,笑盈盈道:“钗儿,我烧香念佛这么些年,可随了我的愿了。你去给阖府的奴才丫头都赏二尺红绫,添添喜气。麝月那儿也多找俩小丫头伺候着。”

宝钗心里暗暗叫苦,如今官中的银两早已亏空多时,贾母寿辰花费的银两还不知从哪里挪用呢,哪有闲钱再买绫锻。再者早先为了节省家用,各房的丫头都去了大半,贾母房里只四个大丫头,太太们留了两个,奶奶们有子女的俩个,没出嫁的小姐只一个贴身丫头伺候罢了,又何来人再去伺候麝月,可是看如今王夫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宝钗不敢多说,只笑应道:“是,都听太太吩咐。”王夫人拉着她笑道:“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就养在你身前,将来你也有个依靠。”宝钗只好笑道:“谢太太疼惜。”如此宝玉房里麝月成了最金贵的人,宝钗倒且靠后,众丫头见风使舵,都去麝月身前奉承。麝月原就是个没见识的,被人三言两语挑拨了去,对宝钗亦轻慢起来,宝钗却不敢对外人说,只苦水肚子里咽罢了。

薛姨妈心疼女儿,私底下问宝钗道:“钗儿,你怎么就让她得了先,要了你的强?”宝钗见薛姨妈问,再也忍不住素日里的委屈,一下扑在薛姨妈怀里,大哭不止。薛姨妈唬了一跳,忙一面拍着宝钗脊背,一面问道:“好还孩子,谁给你委屈了,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宝钗哭了半日,方觉失了礼儿,忙用帕子擦了泪,半响方期期艾艾哽咽道:“妈妈,女儿……女儿和宝玉……还没圆房。”“什么?”薛姨妈大惊失色,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失声道:“你们成亲已经快两年了,竟然还没圆房?”宝钗忙捂住薛姨妈的嘴,哭求道:“妈妈,您老小声些。”薛姨妈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钗哭泣道:“宝玉,宝玉他一直睡在外间里,我若有亲近之意,他便说我不尊重。即使醉了酒,回了房,亦是倒头大睡,女儿……女儿也没法子。”

薛姨妈气道:“我去找老太太评评理儿,我好好的女儿嫁了过去,哪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宝钗忙拉住薛姨妈,哭道:“妈妈,万万不可。若真闹到老太太那儿,女儿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薛姨妈道:“那也不能这样过下去。如今麝月才有了孕就不把你放在眼里,若她再生个儿子,还不骑到你头上去?”宝钗哭道:“女儿也没法子,总不能给宝玉下药,那样即使成了事,女儿也没脸再见宝玉了。”薛姨妈叹了口气,劝道:“我苦命的女儿,原以为给你找了门好亲,却不想贾府只剩了个空架子,宝玉瞧着倒好,却也不是个疼人的。”说着亦哭了起来。母女俩抱着哭了半响,薛姨妈道:“女儿,如今麝月有了孕,不能伺候,你可要趁此同宝玉圆了房。没有孩子,怎么保住你地位。”宝钗低头绞着帕子,轻轻答应了。

入夜,宝玉洗澡通头毕,宝钗打发了丫头,亲自用流红碧霞汝窑茶盏端了安神茶过来,笑道:“二爷,请喝茶。”宝玉接了茶,笑道:“宝姐姐,这些让丫头做就是了。”宝钗脸一暗,幽幽叹道:“宝玉,我们成亲已经快两年了,你就一直喊我宝姐姐,你可曾当我是你的妻子?”宝玉一怔,缓缓放下茶盏,喃喃道:“宝姐姐……”宝钗红着脸气道:“我难道就永远是你的姐姐吗?”宝玉不曾见宝钗如此生气,一时楞住了。到底宝钗了得,出了口气,缓了脸色,道:“宝玉,我嫁给你,是要做你妻子的。你扪心自问,这两年我为人妻、为人媳,可曾错过一丝半点儿?”宝玉道:“你温柔贤惠、端庄大方,是阖府皆知的好媳妇儿。”宝钗道:“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宝玉起身辩解道:“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的。”

宝钗听了这话,顿时心如死灰,半响,方又道:“如今,我也不求你什么,看在我为这个家劳心劳力的份上,你给我个孩子。”宝玉涨红了脸,半日方吞吞吐吐道:“麝月生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宝钗泪流满面,苦苦求道:“你只要让我有个孩子,今后你要睡在谁的房里,我也不管了。”宝玉见她哭的梨花带雨,虽心有怜惜,口上却道:“宝姐姐,天晚了,你早些歇着吧!”说罢就头也不回,夺门而出,任由宝钗伏在案上哭了一夜……

连日来,朝堂上风声日紧,水溶每日里早出晚归,黛玉常常几日也见不着他的面。水澈亦暗中调了暗卫,将北府上下围了个严严实实,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日水溶又是深夜而归,没换衣帽便直接去了静远斋,不想书房的灯还亮着,进门果见水澈正伏案急书。水溶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水澈起身递过一纸信笺,“姐夫来信说威远将军的大军蠢蠢欲动,移步京城,让我们防着些。”水溶看毕,随手将信在烛火上烧了,说道:“忠顺王按纳不住了。马上就是秋收时节,一旦国库充裕起来,皇上便可假借西征调了他的兵,到时忠顺王就是一个空架子。”水澈冷哼道:“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倒要看看忠顺王怎么过这灭九族的大罪。”水溶却是负手立于窗前,看着外面月光花影,风动叶响,没有言语。

水澈走至窗前与水溶并肩而立,“王兄在想什么?”水溶沉声道:“圣意!”“圣意?”水澈不解。水溶沉声道:“大战在即,皇上却纹丝不动,置身事外,这不合常理。”水澈皱了皱眉,“皇上在想什么?等着忠顺王打到皇宫里再反抗不成?”水溶道:“我手里的兵是皇上的亲兵,稍稍妄动就有叛逆之嫌,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一丝一毫都动不得。而忠顺王仅凭京城的亲兵、死士就有万余人,足可直取黄龙。”水澈道:“难道皇上想让位不成?”水溶摇头道:“皇上即使让位也不会让给忠顺王,皇子那么多……”水溶蓦地灵光一现,“三弟,忠顺王可是一直打着四皇子的旗号行事的。”水澈不屑道:“不过是个名号罢了,若四皇子继位,天朝还不是由他把持。”水溶缓缓道:“若皇上以谋反之罪先杀了忠顺王呢?”水澈不确定道:“那四皇子继位就实至名归了。”说罢水澈略有惊慌的看向水溶,“皇上不会想……”水澈没敢说下去。

水溶却道:“忠顺王真逼着皇上退了位,拥立了四皇子,皇上用他的余威也能让忠顺王交出兵权,一旦交出兵权,忠顺王就没有用处了。”水澈道:“可是皇上早已立了太子。”水溶道:“虽立了太子,却没给太子任何势力,四皇子争位由来已久,皇上亦未做任何处置。这些,都不像偏着太子的做法。”水澈道:“上次你说四皇子可能并非懦弱无能之人。”水溶道:“这只是猜测,我暗中查了几次,也没查出个结果。”水澈摇头道:“若是皇上向着四皇子,找个由头废了太子便是,何必这么大张旗鼓。”水溶轻轻敲着窗格,幽幽道:“昨日怿儿、忻儿来抢我的玉笛,但笛子只有一个,你说我该给谁?”水澈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皇位就是那个玉笛,皇上他不知道该传位给谁?”水溶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我都疼。皇上怕是真要坐山观虎斗了,若太子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都不能抢得皇位,即使皇上传位给他,将来皇上百年之后,皇位之争再次上演,这也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水澈叹道:“到头来,忠顺王不过是皇上的一枚棋子,用来看四皇子的能为罢了。”水溶悲叹道:“我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又怎么笑的了他人。”水澈被堵的一滞,说不出话来。水溶又道:“太子与我,四皇子与忠顺王,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皇上打的好算盘。”水澈道:“若两军真打起来……”水溶摇头道:“皇上不会让两方兵戎相见的,北方匈奴蠢蠢欲动,若两军内耗损伤,岂不给人可趁之机。”水澈忧心道:“王兄,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水溶苦笑道:“若皇上的心向着太子,我有十成把握,若皇上的心向着四皇子,我一成也没有。”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