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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老爷子率先开口,领着一众人行礼跪拜,“参见慕容世子!”。

慕容云天慌忙上前,搀住凤斯年,“免礼,免礼,老爷子太客气了!本世子又来府中叨扰诸位了!”。

说完,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康安安所在的方向,巧不巧的,康安安也将目光瞧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有了短暂的交集,一个兴趣盎然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一个忐忑不安却要装作毫无畏惧。

而自从慕容云天现身听竹轩,还有一个人面色阴沉,甚至在众人给慕容云天行礼的时候,唯独他无动于衷,静立不动,琥珀色的眸凝着一旁的倩影。

至始至终,也未得到那倩影一丝一毫的回应。

这结果,显然不是他想要的,遂蹙起剑眉,强力移开目光。

几乎同一时间,又发现,慕容云天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瞟了过去。

他紧追着慕容云天的视线,察觉到两人的眼神交汇,虽短暂,却更像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遂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复将目光收回,隽秀的容颜霎时冷若冰霜。

她何时又攀上了慕容云天?

让这个狂傲的世子爷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挺身而出!

这丫头,还藏了多少他所不知晓的心思?

此刻,他终于理解,她所说的,今后的路由她自己选择,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执意用自己的方式来找出凶手,也不愿相信他曾给予她的承诺。

哪怕从此和慕容云天牵扯不休,她也在所不惜!

好!很好!

原本静默的康安安突觉脊背发凉,心头莫名的涌起一阵恐慌,她侧眸,下意识的扫向一旁的凤君冉,却只看到他冷漠的俊颜和抿直的唇线,如一把利刃狠狠在她胸口割了一刀,让她止不住浑身轻颤,握紧拳头。

果真,血脉相连十分重要,他本是凤家的人,流着凤家的血,骨子里的残忍和狠虐也会随之沿袭,她又怎么指望他能站在制高点上与凤家对抗呢!

想到这里,康安安倒是庆幸自己并未完全信他,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布了一局。

“慕容世子客气了!世子能来凤府,老夫顿觉蓬荜生辉啊!”,凤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打断不少人的思绪,至少康安安是一个,凤君冉是一个。

凤老爷子笑过之后,脸上又出现些许无奈和歉然,“不瞒世子说,老夫刚好有家事要处理,还请世子先移驾茶香阁品茶,待老夫稍后就到!”。

说完,侧眸对王管事道,“带世子去茶香阁,好生招待着!”。

“慢!”,荣高升突然开口,他先对慕容云天拜了拜,随后又对凤老爷子拜了拜,抱拳道,“慕容世子乃我荣府邀请,特为我妹子荣芙香伸冤来的!”,说到这儿,挺了挺胸膛,眉宇间不见丝毫怯弱,“听说芙香做了害人的勾当,我咋这么不相信呢!芙香嫁到你们凤家几十年,一直勤恳操劳,岂是你们说抹黑就抹黑的?今日请慕容世子来这儿,就是要做个见证!怎么?难道老爷子只想关起门来说光明正大,开开门就不敢说了?”。

“伸冤?想伸冤就去官府!在凤家就是家事,何为家事,家事就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若人人都像你们荣家这般,大事小事都搬救兵,当朝还设立府衙做什么?”,凤老爷子说话向来不客气,尤其是如今荣家已呈衰退的迹象,他更是不给荣高升面子,更何况,万一有什么差错,再让慕容云天如上次一般逮着了,恐怕又得费劲摆脱,所以他当然不愿意让慕容云天在场搅和。

“老爷子息怒,本世子此次前来是受父王委托,只作为一个旁观者旁观,不做任何干涉,待父王问起来也算是对他有个交待!”,慕容云天此话一出,间接地向凤老爷子表明了自己来凤府,是作为一个体验者来的,不为财不为名,也是景南王特意批准的,再怎么说,你凤老爷子总得卖个面子给景南王吧!

“唉!”,凤老爷子重重的叹息一声,片刻后,大手一挥,“罢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既然慕容世子如此关怀子民,事无巨细,想听就听听吧!”。

语毕,央人搬来椅子,对慕容云天道,“世子,请!”。

“老爷子请!”。

“都坐吧!”。

几句寒暄之后,众人纷纷落座。

凤老爷子与慕容云天坐在主座上,凤老夫人坐在凤老爷子身旁,梅嬷嬷立于凤老夫人与凤老爷子中央的位置。

凤老爷子看了一眼凤老夫人,点了一下头,“说吧!”。

凤老夫人神情肃穆,和煦的目光逐一扫向众人,缓缓开口道,“说来惭愧,前日,老身的孙女儿安安在漓苑遭人设计摔倒,差点滑胎,后经医师诊断,才得知安安除了身体摔伤外,还误食了含有藏红花的食物!”。

“安安怀有身孕,一切饮食用度皆严谨细致,怎么可能误食?老身遂召集平日里能接触到安安饮食的下人,逐一进行讯问,结果查出,下药想伤害安安的人是老身的大儿媳荣芙香。”

“细细想来,荣芙香一直对安安颇有微词,自康儿死后,这种平日里的憎恶衍变成实实的恨意,渐渐的,脑子也不好使了,有丫鬟曾告诉老身,大夫人恐是得了癔症,当时老身让胡医师看看,开了些舒缓精神的药给她吃,以为没事了,谁知她竟暗地里给安安下药,以泄私愤!”。

凤老夫人一句一句清晰的说着,像在叙述一个遥远的故事,众人皆是她的听众,不过心思各异。

她刚一说完,就听荣高升伸长脖子,怒声反驳,“我不信!芙香刀子嘴豆腐心,她小时候杀鸡都不敢,更何况是害人呢?”。

“我们最初也不敢相信,但是人证和物证俱在,不得不信哪!”,凤老夫人痛心疾首的补充。

“人证,物证都是你们说了算,现在芙香疯疯癫癫的,你们说她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们荣家不认!”,荣高升拧着头,双目圆睁,那架势和荣芙香发起火来颇有几分相似。

“你们荣家认也好,不认也罢,事实摆在那儿,谁也抹不掉!”,凤老夫人舒缓了语气,轻飘飘的看了凤韶天一眼。

凤韶天轻点了一下头,立刻上前,单膝跪地,“爹,娘,我凤家家规讲究的是一家人和睦相处,不得有残害亲人的心思,芙香做出这种事,实在难以饶恕,我请求按照七出之罪与其和离!”。

此言一出,荣高升惊得张大嘴巴,半晌儿,才抖着手指,指着凤韶天,“凤韶天,你再说一遍!你敢当着芙香的面说吗?你这个畜生!”。

虽然他先前叫嚷着要荣芙香与凤韶天和离,但真的由凤韶天说出口后,他立刻怂了。

荣芙香现在痴傻疯癫,若真的被凤韶天休了,送回荣府,一辈子完了不说,丢人的还是荣府。

另外,荣府如今步履维艰,还想着靠凤家一点点的走出困境,若荣芙香与凤韶天和离,两人就再无任何瓜葛,荣家相当于少了一根重要的支柱,这也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一听凤祈泽说荣芙香出了事,荣高升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荣高升!是荣芙香无德在先,你们荣家教导无方,怨得了谁?”,凤韶天听着荣高升的咒骂,也动了怒,说出的话也不中听。

眼看着战火升级,慕容云天忍不住开了口,“各位,吵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老夫人刚才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吗?不如拿出来给荣家大哥瞧瞧,若荣家大哥认可,你们再商量解决之法,实在商量不妥,便请官府来断案,如何?”。

这话是对着凤老夫人说的,其实话中的含义却是让荣高升明白,与其在这胡搅蛮缠,不如想办法找出对方破绽,如果能从凤家提供的证据里寻到瑕疵,他堂堂世子在此,谁还能翻供不成?

荣高升自然明白慕容云天是向着自己的,遂点点头,应承道,“世子说的有理,你们拿出人证物证来,我要一一查验!”。

而凤老夫人和凤老爷子却不清楚慕容云天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只当慕容云天想快点结束这无谓的争执,用证据让荣高升无话可说。

其实,他们凤家又何尝不是想让这件事铁板上钉钉,以免落人口实呢!

“带雾儿!”,凤老夫人启唇,话是对梅嬷嬷说的。

“是!”。

不多时,雾儿被带了上来。

雾儿先给在场的人一一行礼,接着跪在中央,将那日给凤老夫人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她说到藏红花时,康安安突然从座位上动了动身子,佯装不适的哎呦一声,众人的目光皆从雾儿身上转至她身上。

雾儿随之噤了口,好奇的瞧着康安安。

唯有凤君冉神色未变,目不斜视,细看之下,眼底隐约浮现出一抹嗤笑。

“怎么了?”,凤老夫人担忧的询问。

康安安颦了颦眉,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回道,“让祖母挂念了,许是刚才听到藏红花这三字,心头一阵发紧,才致身体有些许不适!”。

康安安说这话时,视线盯着雾儿,那雾儿刚好也在看她。

此时,康安安墨色的眸子隐隐变成半透明的颜色,不细看,察觉不出来,却刚好引得雾儿移不开眼。

很好,康安安对雾儿的反应很满意。

“可要回去休息?”,凤老夫人再问。

康安安垂下眸,摇了摇螓首,嗓音中充满了愧色,“安安给祖母丢脸了,听到藏红花三个字竟能如此畏惧!”,说着站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凤老夫人,“还请祖母让安安代以讯问,以战胜心魔!”。

凤老夫人为康安安的执着而感动,眸中涌动着激赏的光彩,“好,去吧!”。

康安安慢慢走近雾儿,眼睛定在她身上。

“小姐!”,雾儿对康安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抬眸,迎着那冰澄的目光,渐渐的,微微晃神,呈痴迷状。

“雾儿,你将刚才所讲的再说一遍,看我是否还有不适的状况出现。”,康安安温柔的开口,目光灼灼。

“是!”,雾儿睁着大大的眼睛,逐字逐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此刻,所有人都兴致缺失,毕竟听了凤老夫人讲一遍,雾儿开始讲一遍,现在又讲一遍,饶是谁,听得都乏了,再加上康安安刻意遮掩。

所以,谁都没太注意,那双眼睛正渐渐变色。

“好多了。”,康安安抚了抚胸口,嘴角微勾,似勾起一抹狡黠,这狡黠转瞬即逝,转为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刚才你声称看到大夫人买藏红花一事,是谁授意?”。

前半句没毛病,有问题的是后半句。

后半句是康安安骤然加上的,并且问的时候声音压低,低的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梅嬷嬷授意!”,雾儿机械的回答。

“雾儿,你说什么?说清楚些!”,康安安蹙眉,佯装没听清又问。

“梅嬷嬷授意雾儿指证大夫人买藏红花,说事成之后,老夫人就把雾儿赐给泽少爷,雾儿喜欢泽少爷,而大夫人一直嫌雾儿出身卑贱!”。

雾儿依照康安安的意思将事情更加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引得众人万分惊愕。

连康安安都震惊的连连退后数步,有些不知所措,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雾儿为何突然转换口供,竟将梅嬷嬷给咬了出来。

“听到了没?你们都听到了没?这丫鬟说是梅嬷嬷授意她指证芙香买的藏红花,意思是芙香根本没有买藏红花,芙香是被梅嬷嬷陷害的!”,荣高升率先蹦出来,像只跳蚤一般,从座位上行至凤老夫人身前,再转至凤老爷子身前,最后在慕容云天面前站定,双手抱拳,言辞灼灼道,“想必世子都听到了,芙香乃遭人诬陷,还请世子作证!”。

慕容云天看着荣高升,眸子闪了闪,没说话。

他没说话,却听得凤老夫人一声暴呵,“梅香,跪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梅嬷嬷神色倒是从容的很,缓步走出来,在中央的位置跪倒,“老奴不知!”。

“不知?我看你是兑现不了承诺,才惹得这雾儿与你反目吧!”,荣高升再度出言讥讽。

康安安听着荣高升的话,将目光转向梅嬷嬷,而,梅嬷嬷自说完不知后,就低垂着眼帘,态度毕恭毕敬,不卑不亢。

康安安握紧小手,恨不得扑上前亲口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

她多么希望刚才从雾儿口中说的不是梅嬷嬷,而是其他人!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害自己的人是凤老夫人。

而梅嬷嬷呢,可能知情,但迫于是凤老夫人身边的奴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当亲耳听到雾儿说是受了梅嬷嬷的指使后,她的心还是难受的很。

因为梅嬷嬷对她很好,是除了凤祈康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她一直很相信她。

凤老夫人颤巍巍的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梅嬷嬷身边,俯下身,一巴掌搧在她脸上,带着狠劲,“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话问的没一点技术含量,想必是气坏了。

梅嬷嬷被打的脸偏向一旁,发丝贴在颊侧,她抬眸,先是扫了凤老爷子一眼,此刻凤老爷子皱着眉,握紧木椅扶手,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不悦还是忐忑,反正严肃的很,接着,又将目光移向康安安,康安安看到她嘴角渐渐挽起一抹笑弧,这笑弧洒脱肆意,有一种解脱的释然,最后才将目光定在凤老夫人脸上。

“呵呵……”,梅嬷嬷笑出声来,康安安却从这笑声中听出了绝望和心酸,“是老奴自己要这么做的!”。

“你——”,凤老夫人没想到梅嬷嬷这么爽快的承认,气的浑身哆嗦。

康安安连忙上前扶住她。

她抓着康安安的手,力气很大,康安安能感觉到凤老夫人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

“我们凤府哪里对不住你?冉儿哪里对不住你?安安哪里对不住你?竟让你下此毒手!”。

“因为我嫉妒小姐儿孙满堂,因嫉生恨,才央人以大夫人的名义从外面采买藏红花,毕竟大夫人一直对安安心存不满,若事情暴露,可嫁祸到她头上,后来又借子舒小少爷的手害的安安跌倒,想着双管齐下——”。

“咚!”,一支拐杖撕裂空气,从大厅中央穿过,打在梅嬷嬷脊背上,打的她口吐鲜血,扑倒在地,身子抽搐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混账!”,凤老爷子喘着气,一张脸乌紫铁青,咆哮道,“身为管事嬷嬷,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将她给我关起来!”。

两个下人听令,上前,一人架住梅嬷嬷一条手臂,把她拖了出去。

康安安看着梅嬷嬷死灰般的眼神,不忍的转过头。

听竹轩霎时恢复前所未有的宁静。

众人神色各异,却是心照不宣的不发一言。

荣高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却也碍于凤老爷子刚才的怒火,不敢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

良久,只听凤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沧桑而无力,“既然事情与芙香无关,我代凤家向荣家道个歉!”,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老爷子如此敞快,荣某佩服!”,荣高升见凤老爷子亲自弯下腰身,也不再拿架子,上前扶住凤老爷子,抱拳道,“事已至此,我荣家只求你们能善待芙香,将她的癫症治好!”。

语毕,将头转向凤韶天,态度远没有对待凤老爷子那般热络,“韶天,荣家待你如何,我不做评论,但芙香对你可是掏心掏肺,你莫要再负她!”。

凤韶天模棱两可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

最后,荣高升又出言对慕容云天感谢了一番,才向众人告辞。

荣高升离开之后,慕容云天亦找借口离开。

凤老爷子起身相送,约莫十多分钟才返回听竹轩。

众人皆以为他会向大家训话,谁知,他站在前厅摆了下手,“都回去吧!”。

……。

此事被梅嬷嬷一个人揽下,看似告一段落,但康安安并不相信梅嬷嬷说的话。

因嫉生恨!

若因嫉生恨的话,梅嬷嬷又怎会只害她一人?

分明是在替谁做掩盖。

要么是凤老夫人,要么是凤老爷子。

凤家人演技太好,让康安安也拿捏不准。

梅嬷嬷被关在一个久不住人的房间里,里面有桌子,有床,有被褥。

康安安搀扶着凤老夫人从听竹轩出来,她能感觉到老夫人仿佛失了魂儿,走路都没有了往日里的精气神,整个人蔫蔫的,一路上连一句话也没和康安安说。

她不说,康安安也找不到话题来说。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宜馨苑。

“安安,你也不信吧?”,康安安招呼丫鬟伺候凤老夫人坐下,凤老夫人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康安安起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睁着疑惑的眸子,“祖母?”。

凤老夫人看她的模样,先是怔了一下,后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再说,“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康安安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凤老夫人刚才问的问题。

她问她是不是也不相信梅嬷嬷的话?

她的确不信。

但凤老夫人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不信?

难道梅嬷嬷在替凤老爷子遮掩?

这般思付着,康安安不禁想去见见梅嬷嬷,她想亲口问问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她想知道真相!

待到夜深之时,康安安披衣下床,悄然走出清雅小筑,朝梅嬷嬷被关着的房子处行去。

此刻,凤府内安静的连根针掉了都能听到。

康安安远远地看着那房子,观察周围是否有看守的人出现。

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一个人影,这让她多少有些奇怪。

奇怪归奇怪,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她蹑手蹑脚的走近那房子,还未进行下一步行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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