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礼物卡
“雪越来越大了。”
看着窗外的一片洁白，如企鹅一般肥胖的奥斯瓦尔德紧了紧黑色的皮大衣，关上了窗户。
捻起一丝丝滴落在窗户上的冰凌，体温很快就将其化成了一滩冷冷的冰水，他甩了甩手，貌似随意的询问道：“哥谭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身旁的人立即回复：“至少得两年了，老板。”
“两年...哈，不知不觉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窗外，白雪铺满大地，一辆辆汽车艰难地在雪中行走，留下一道道灰黑的车辙。奥斯瓦尔德盯了半晌，声音尖利的叫嚷起来：“去把门口的雪铲掉，我们的客人会进不来的！”
立即有人应了下来。这些打手们骂骂咧咧的拿着铲子走了出去，为这座有些孤寂的餐厅再添了一丝冷气。
奥斯瓦尔德，哥谭市盛名的黑老大企鹅人喘了几口气。几缕白雾从口鼻处弥漫出来，他在屋内盘旋了一会儿，坐回了办公桌上，静静的沉思起来。
“我忘记了什么。”他这么说道：“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很不对劲。圣诞节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呢...”
他皱起眉头，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本又一本的账。有冰山餐厅的营业账本，也有那些灰色产业的——企鹅人每天都会简单翻看一下，防止底下的狼崽子们胆大包天，偷自己的钱。
他先是拿出了左边第一本：这本记载的是冰山餐厅的毛利，没有报税的。四月，五月，一直到十一月...一切都很正常。
他又拿出了第二本，边看边翘着眉毛。这是海关走私的账本，科波特家族从墨西哥进口*麻，通过海运运到哥谭港口，然后自制销售给本地的帮派...走势不太良好，六月是一个明显的下滑期。他还记得那个月是...是什么来的？
想了半天无果的科波特摇了摇头，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蝙蝠侠。”
自己记不清，那肯定就是蝙蝠侠的锅了。整个城市里除了他和少数几个纯纯的疯子，没人敢惹科波特家族...哪怕是法尔科内也不例外。
老教父死后，法尔科内家族就像是没了牙的狮子，不足为虑。
然后是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一切都那么正常，时间在缓步向前，就像现在一样。
或许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吧。奥斯瓦尔德把账本扔回抽屉里锁好，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一开始很急，等临近门口时就变得缓了，企鹅人都能想象出对方的样子：她应该是抱着自己的小熊，悄咪咪的整理着衣服，极力从野丫头变成一个淑女，准备探出头观看一下...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小小的脑袋瓜从门框处探了出来，像是一只可爱又警惕的小仓鼠。企鹅人拄着雨伞，一瘸一站了起来。
“丹妮，你在干什么！”
“啊，科波特叔叔！”小脑袋瓜受惊的缩了回去，很快又伸了出来。可爱的金发白人小女孩丹妮最左胳膊勒着自己的小熊，右手背在身后，满脸通红的走了过来。
“平安夜快乐。”她低着头，小声祝福了一句：“科波特太太让我来看看你，她说伱一个人会很寂寞，丹妮也是这么想的...”
“谢谢你，小家伙。”企鹅人笨拙的俯下身子，揪了揪丹妮的小脸，在对方气鼓鼓的眼神中哈哈大笑：“右手拿的是什么呀，小丹妮？”
“是圣诞愿望卡！”丹妮开心的举了起来，还没等他看清楚，她就短促的‘啊’了一声，重新背过了手：“不行，圣诞愿望卡是给圣诞老人看的，科波特叔叔不能看。”
“圣诞老人。”企鹅人嗤笑的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打破小女孩内心微小的幻想。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圣诞老人就好了，可惜，天空中没有飞舞的驯鹿，圣诞的夜晚也不会有一个蠢笨的身影爬下烟囱，在你的袜子里放上礼物...
他没有再追问。深知丹妮性格的他明白，即使再度追问对方也不会把东西拿出来的——为什么妈妈会喜欢她，企鹅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因为丹妮和幼年时期的自己很像。
执拗，倔犟，骄傲，除去少了一点阴沉之外，两人几乎是一模一样。正因如此，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科波特夫人就喜欢上了她。也正是因为妈妈的喜欢，他才会以冰山餐厅的名义收养了丹妮...
晚上的时候找几个人，偷偷去看一下吧。无论是什么礼物自己都会送给她，就当作是一个美好的梦...这么想着，企鹅人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
丹妮这时正好转过了身去，好奇的侧耳倾听着门外的混乱：有人打上来了。
狂笑，大笑，刺耳的尖笑...这笑声从一楼传到办公室，让企鹅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这笑声对他来说太熟悉了，或者说整个哥谭就没有不熟悉这个笑声的存在。
他撑着雨伞，一瘸一拐的向门外走去，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该死的小丑，我当时就应该趁蝙蝠侠不注意一枪结果了他...”
“丹妮，乖乖在这里待着。”他回过头，表情严肃的嘱咐道：“不要出去，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城市里的确没有什么人敢惹企鹅人。但有些肆无忌惮的疯子不在其中...而找上门来的，正是哥谭最大的那个疯子，也是最臭的那坨屎。
他看到了丹妮轻轻地点了点头，透过玻璃窗的反光，企鹅人似乎看到了愿望卡上的一个单词。
那个单词是...bat（蝙蝠）。
蝙蝠？蝙蝠侠？企鹅一边甩着自己的双脚走下楼梯一边想着。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很喜欢蝙蝠侠，她想要什么？蝙蝠侠最新出的漫画，还是那些廉价的周边？
无论是什么，今天晚上就知道了。艰难站稳的企鹅人熟练的端起雨伞，拉动了开关。
“砰！”
散射的弹丸飞溅而出，准确无误的命中了一名向他冲来的庞大匪徒，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对方打飞出去，砸倒了一批打手。
“小丑。”企鹅人锐利的鹰钩鼻抬了起来，正对着一张被砸的稀巴烂的桌子：“你他妈是想死吗？”
他抬起自己的雨伞，对准了那片阴影——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四周的打杀声也逐渐停了下来，哪怕是真傻子也被同伴一起按在了地上。因为两位大佬，都不喜欢吵闹。
可无论人类再怎么沉默，天体的移动都是不会变的。太阳依旧在转动，在角度正确的时候，一缕微光通过天花板上被几发流弹破开的缝隙，照亮了那片阴影。
企鹅人倒吸一口冷气，他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在害怕。”
低而尖利的笑声密密麻麻响起：“害怕...害怕，哈哈哈哈！”
“企鹅人！”
那张脸窜到了他的眼前，企鹅人张大了嘴巴，叼着的雪茄缓缓落下，还没因为反作用力跳动，就被一团蠕动的黑暗所吞噬。
“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