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深入
当那具白人男尸被丢下后，奇怪的拉扯感就出现在了科拉的身上。连思绪都没有感知到的瞬间，她，以及那个蝙蝠变态就回到了明亮的走廊——科拉扭头看向那扇破旧的木门，发现木门呈现出一种凝固的灰白色。
“我们被丢出来了，或者说——我们通关了。”蝙蝠侠走上前，尝试按下凝固木门的把手：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把手也没有晃动一下。那坚硬的触感，仿佛他按压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木把手，而是由完整天然钻石组成的。
“通关？游戏？”科拉虽然能明白蝙蝠侠的比喻，但还是觉得有点思维混乱：“所以我们其实是在打一个游戏？只要...判断出足够的信息，我们就能赢？”
她笨拙的比喻着：“还是说我们需要对付一个关底boss什么的？并不是单纯地解密，哦天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越说越暴躁，越说越激动：“我宁愿现在就出现一个敌人跟它打一架，也不要再从这迷宫里绕圈子了！我真是有点...有点受够了！”
“会有的。”蝙蝠侠模棱两可的回答着科拉。他并没有告诉科拉赵明投放在他脑袋中的信息：很明显，对方不知道这件事。
“‘金枝’怎么可能没有守护者呢？”这是赵明留下的其中一句话。
“我们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无视了逐渐暴躁的科拉，蝙蝠侠走到了正对着木门的，走廊另一侧的那扇门前：铁门。
比起木门，铁门看起来就要干净多了。门上没有奇奇怪怪的污渍，也没有那些恶心的气味儿，只有一排排厚厚的铆钉。铁门同样有一个门把手，蝙蝠侠利用身上的装备简单分析了一下，普通的钢铁，市面上三百美元一吨的那种。
‘有点像是监狱门。’蝙蝠侠默默想到，他没有把猜测告诉科拉，而是藏在了心里。
告诉她？如果进去发现了任何与‘囚犯’这个身份有关的人，她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并在打趴下对方后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提前阻止了灾难，白瞎了她那聪明的脑子，一点不会思考和分析...
你问为什么蝙蝠侠这么熟练？如果你的队友是神奇女侠、超人和海王，你也会学会隐瞒一些关键信息的。
莽夫联盟。
“我准备好了！”没等蝙蝠侠询问，科拉就站在他身边，抢先应答。蝙蝠侠点点头，握上了铁门把手，
“吱呀...”
随着铁门被推开，一阵暴躁的飞雪打在了他们的身上。只是一个恍神，蝙蝠侠就发现两人站在了公路上。公路笔直，向前、向后一览无余。路的两边是厚厚的积雪，他抬头看了看天，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浓浓的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撒下蝙蝠侠从未见过的巨大暴雪。
“哥谭州。”蝙蝠侠轻声说道。他的目光顺着道路向前延伸，落在了那面尚且干净的道路牌上：Gt-56。
“Gt-56哥谭州立公路，靠近加拿大边境，名副其实的偏远地区了。”他走到道路牌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英文字母和数字的色彩极为鲜艳，像是刚被染上去那样。这代表这道公路落成不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蝙蝠侠没记错的话，NY-56州立公路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动工，二战期间停止修建，直到五十年代才彻底完成的。而之前，那个可怜孩子所处的时代是四十年代...十年之后吗？
考虑到那孩子的日记是厚厚的一大本，以及在资源贫瘠的环境下还能刺穿成年肥胖白人腹部的腕力，他在应该是12岁——16岁之间。也就是说，现在那个孩子至少也有二十岁，甚至三十岁了。
一眨眼便是十年之后，这种时间上的跳跃感，纵然是蝙蝠侠也有点措不及防。
“伱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科拉追上前，狐疑的看着蝙蝠侠，神通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蝙蝠变态隐瞒了些什么东西...她试探道：“是赵明联系你了吗？”
“我倒希望如此。”
这个世界实在是诡异的有些吓人，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蝙蝠侠也跟不上这跳跃的节奏。此时此刻，他倒希望有人联系一下自己，指导他该怎么做呢。
虽然他大概率不会听就是了。
蝙蝠侠默默的迈开腿，沿着公路向前。科拉虽然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幸好她身上一直穿着水善部族的衣服：身处在极圈范围内，水善部族的衣服自然十分保暖，科拉又是从冰雪堆里长大的，暴雪造成的低温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蝙蝠侠？战衣内置恒温系统了解一下。被扔上太空他都可以靠战衣的内循环支撑超过一小时...钞能力，你不懂。
两道身影就这么在暴雪中前行，雄伟的阿迪朗达克山脉高高耸立、连绵起伏，也披上了一层白装。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道熹微的光芒。
“一家公路旅馆。”蝙蝠侠眯起了眼睛。
公路旅馆在合众国起源于二十世纪初，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物，这主要得益于公路系统的不断扩建和改善以及车辆价格的降低：那时，一条条干净整洁的公路出现在了合众国的大地上，将各个城市、各大州连接在一起。
而全合众国最大的汽车公司之一：福特汽车又看透了销售的本质。想要卖东西，不仅要有供给市场，还要有需求市场。人们没钱，怎么会买汽车呢？他们提高了工人的工资，尽量降低了汽车的价格...曾经是奢侈与豪富代名词的汽车走入了普通人的世界中。
以家庭为单位，汽车旅游业，或者说自驾游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兴起。可那时的人们也面临着巨大的烦恼：汽车固然省去了交通时间，大大降低了旅游成本，公路也让他们的出行简单、便捷，可沿途实在是缺少必要的旅馆和餐厅。
合众国又是一个领土大国，南北距离足足有四千三百一十八公里，睡在汽车、吃在汽车里，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人的身体会受不了。有需求就有市场，随着第一家在公路开设的旅馆出现，大量的公路旅馆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虽然后来因为汽车旅游被廉价航空打了个半死，公路旅馆也受到了影响，半死不活。
但现在，也就是五十年代的合众国还远不到后世那个地步，每一家公路旅馆都是一颗摇钱树，里面恐怕会非常热闹...
更别提还有这场大雪堵路了。
“加快速度。”蝙蝠侠的脚深深的踩进了雪里：“那家公路旅馆，应该就是关键。”
又走了十几分钟，光芒在视野中越来越明亮。蝙蝠侠忽然听到了人的喊叫声，以及引擎转动的声音。
向前走了大概几十米后，他看到一辆红色的小轿车陷入了雪中。一个戴着眼镜、留着小胡子的白人正使劲推着自己的车。
“用帮忙吗？”蝙蝠侠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硬梆梆的。
小胡子被吓了一跳，他猛地回过头，身体抖了两下，似乎是被蝙蝠侠这一身装扮吓坏了。
“额，感谢，但是不用了...”他摇摇头，坐回车上：“还有点油，开到前面的旅馆就好了...用我载你们一程吗？”
他最后那段话声音极小，生怕蝙蝠侠听到。在看到蝙蝠侠摇头拒绝后，他迅速踩下油门。伴随呜呜的吼叫，这辆小轿车迎着飞雪，渐渐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你吓到他了！”科拉坏笑着用胳膊戳了戳蝙蝠侠：“有没有考虑给自己换身制服？你这样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只有坏人才会用外貌来伪装自己。”蝙蝠侠说道。他注意到了一个微小的细节：在轿车的后备箱上，有一行故意被抹去的、模糊不清的刻痕。
录像将刻痕清晰的记录了下来，战衣内置的微型电脑开始运转...经过还原后，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面前。
哈德逊河精神病中心，建于1891年，波基普西市，2012年就关门了，没想到能从这儿看见它的名字。
虽然不如曾收监小丑、双面人灯反派的，大名鼎鼎的阿卡姆疯人院，但哈德逊河精神病中心也算是纽约数一数二的疯人院了。有趣...代表着监牢的铁门，被刻意抹去的疯人院名字。
如果说木门后的记忆节点，是少年第一次接触到鲜血后的兴奋，那么眼前的记忆节点...又代表着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科拉突然开口：“这一路上你一直神神秘秘的，你到底都瞒了我些什么？”
科拉只是有些鲁莽、暴躁，可她并不傻。她能感觉到蝙蝠侠对自己刻意隐瞒了些东西。
“没什么。”深深的看了科拉一眼，蝙蝠侠没等她回话，就加快了脚步。
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感。
“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够了。”
停顿了两三秒后，科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跟上了蝙蝠侠的脚步。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能相信谁呢？她不相信眼前的蝙蝠变态，自己就能从这逃出去吗？
别无他法。
两人的气氛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沉默状态，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走的很慢，科拉几次抬起手，最终还是纠结的放了下去。
她很想弄明白一些东西，可神通的直觉在提醒她，有时候完整的真相也不是那么重要。
煎熬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终于走到了汽车旅馆。蝙蝠侠推门而入，科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在门口把身上和靴子上的雪抖干、跺下来后才走了进去。
‘没素质的蝙蝠变态！’科拉这么想着。
“叮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随着大门被推开响了起来，她看到那个蝙蝠变态正在和一个抱着猎枪的老板讨价还价。
“我说了好几次了。”老板戴着大大的帽子，眼皮都不抬：“只有一间房了，三百美元，你可以离开，奇怪的家伙。”
“我可以加钱。”蝙蝠侠回归了布鲁斯的腔调，那声音和遣词造句一看就是上流的老爷才能培养出来的：“你可以拿着支票在哥谭的任何一家银行兑换出来。我给你三千美元，要两间房。”
“你是要我把客人赶出来吗，蝙蝠佬？”老板把着猎枪的手动了动：“只收现金，没有就滚。”
两人的对话陷入了僵局：蝙蝠侠沉默着，思考自己的战衣中有没有常备一点现金，答案是...没有。
蝙蝠侠出去只刷卡，从不花现金，何况还是五十年代的现金...对于合众国短暂的历史来说，七十年前的纸币已经能算得上是古董了。
老板越来越不耐烦，即使隔着一个蝙蝠侠科拉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在逐渐暴躁。就在对方即将爆发时，她终于从身上翻出了那一沓绿色的钞票：“现金，我付，可以吗！”
老板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他接过了钞票，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桌子里，扔出了几个钢镚找零后，一把钥匙被甩了出来。
“走廊尽头。”说完这句话后，他就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有那握着枪的手仍未放松。
蝙蝠侠向科拉点点头表示感谢，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走上了二楼。他注意到了，刚刚科拉给出的钞票是二十一世纪后新印刷的...在这个年代，这种钱理论上是不能使用的。
可老板依旧收下了他们，而且也没有点数，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这笔钱一样。
二楼的走廊逼仄又狭窄，房间的隔音也很差，站在走廊上都能听到男女的调笑声、电话声和呼噜声。蝙蝠侠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房门，房间意料之中的小，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
“电视机。”蝙蝠侠念了一遍：“有趣。”
看来这个游戏的主人想让他们通过电视知道点什么，他的小心思就差拍在蝙蝠侠的脸上了。
“电视！”科拉的头兴奋的从蝙蝠侠背后冒了出来：“我们能看美食节目吗？我很喜欢那个叫...戈登拉姆齐的厨师！那个叫《世界厨战》的节目很有意思！”
“英国人？”蝙蝠侠错愕了一下，打开了电视。
戈登拉姆齐，他知道，一个英国厨师。英国，厨师，呵...
他宁愿吃汉堡和炸鸡。
在一阵兹拉的雪花屏幕和屏闪后，电视上出现了黑白的新闻播报。断断续续的话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哈德逊河精神病中心...提醒诸位市民，一名精神病人出逃在外，他有着极高的危险性，请任何看到...拨打电话...”
“怎么是黑白的？”
“这个年代只有黑白的。”
精神病人出逃在外？刚刚的小胡子是精神病吗？这似乎能解释他为什么要抹去车上的单词...但这似乎有些太简单了？
蝙蝠侠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猜测。在他看来，直接告诉自己的答案跟‘虚假’没什么两样。有人想让自己产生误判。
可如果不是他的话，精神病又会是谁呢？
屏幕的画面逐渐清晰，波浪纹饰也渐渐消失。主持人甜美的说道：“因特大暴雪，哥谭市筹备多日的圣诞庆典宣布取消，请市民待在家中，减少外出，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圣诞庆典？宣布取消？
等等，今天是几月几号！
蝙蝠侠抬起头，看到了黑白电视屏幕右下角，清晰的数字。
25\\12\\1954。
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意味着今天，是...
“祝你们圣诞节，圣诞快乐！”粗声粗气的问好声传来，蝙蝠侠迅速地从腰间捏起蝙蝠镖，看向声音的来源：窗外。
一个圣诞老人踩着梯子站在那里。他的脸被大大的帽子遮住了一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一块块交错缝合的红布与绿布。
“有谁想要礼物吗？只要回答对问题就可以获得圣诞老人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哦！问题很简单！”
“如果你有一个机会可以永久地换掉自己的舌头，代价是每次说话时都要冒出两只眼球，你会怎么选呢？”
在他那红色呢绒靴子的旁边，是一个不断蠕动的布袋子。仿佛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从里面爬出来。
萨巴蒂诺庄园，赵明的眼皮抖动一下，缓缓睁开。
就在科拉和蝙蝠侠二人玩着解谜小游戏的时候，他的伤势也在逐渐恢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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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发烧了，这一章提早发，发完我去陪她...希望这周全勤能不断。
应该没啥问题，吧
为表歉意，这章四千七百七，我删减了一点不必要的字数，让老爷们少花一点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