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倒吊的企鹅
圣诞的创痕似乎没有给哥谭这座城市留下太大的影响，凌晨七点，太阳逐渐从钢铁大厦的包围中艰难升起时，街道上就已经出现了七七八八的行人了。
哥谭并不是一座慢节奏的城市，但比起走路都要带风的香江来说，哥谭的节奏也没那么快，算是刚刚好。
赵明看到路人的表情看起来不轻松，可也说不上凝重，似乎已经从雪橇鲁道夫的袭击中走了出来。
“人不多啊？”
倚在满是涂鸦的墙上，赵明咬了一口酱汁快要溢出来的墨西哥肉卷，腮帮子鼓起：“我还以为这座城市的人早就习惯恐怖袭击了。”
“是我们出来的太早了，老板。”
在她身边，久违的换了一副、穿着一身浅白色连衣裙的安吉拉从口袋中捏起一粒玉米糖，慢条斯理的放入口中：“何况今天是圣诞节，假期还没有结束。比起早起出门，大多数人更愿意待在家里陪伴家人和孩子。”
“哦，对了，今天还是圣诞节来着！”赵明拍了一下脑门，暗骂自己过糊涂了：“那我们出来...算干什么的，晨跑？”
“我并不介意陪你在圣诞的清晨消耗体力。”安吉拉叹了一口气，主动牵起了赵明的手：“但你带女孩子出来就干这个吗，老板？”
“哈，哈，哈！”干笑了几声，赵明一脸‘其实我早有对策’的自信表情，心中却慌得一批。
约女孩子出来...干嘛啊！这又不是前世，前世还能看个电影，去商业街吃饭，唱k聊天看风景什么的...这个点电影院没开门，哥谭里还工作的，不是跟黄沾边的就是跟赌和独沾边的，总不能带着安吉拉去夜总会蹦迪吧！蹦迪的这个点都下班了！
还是说，跟安吉拉体验一把超级英雄的生活？
赵明忽然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部有关超人的动画片：在超人的表姐...或者表妹，卡拉出现时，有一个情节就是两人联手打击犯罪，作为闲暇时间的消遣...要不，他带安吉拉去端个毒贩窝？反正他名声还没传开，找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练练手还是没问题的。比如双面人啊，猫头鹰法庭啊，泥巴帮或者红头罩什么的...
开玩笑的。他又不是真蠢，带女孩子出来约会，转头去打击犯罪？这跟约了妹子去工地看别人打灰有什么区别！
除非你带的是卡拉那种脑袋缺根筋的超女或者科拉这种脑袋缺两根筋的莽夫，不然绝对是下下策。
话说回来为什么带拉的脑袋都缺根筋？等等安吉拉也带拉，话题止住，不能往下想了！
“那...就顺着哥谭逛一圈吧。”打住了天马行空的想法，赵明微微使劲，捏住了安吉拉的手：“然后我们去码头区吹吹海风，午饭前赶回去怎么样？焰起来看不到我们的话就要闹了。”
“乐意之至。”安吉拉嘴角轻轻勾了勾，顺着赵明的拉扯向前方走去。
穿行在空旷的街道中，脚步声似乎都带上了一缕回音。随着两人的前进，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也露了出来。
“我说...伱就这么跟着他们吗？”扯下几乎把整张脸遮住的宽大帽子，科拉叼着酥皮牛排，不满的嘟囔起来：“你这个...你这个家伙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我还以为你要直接上去抢人呢...”
“不行。”甜美而又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焰从阴影中走出，小脸略微有些扭曲：“他，他会不开心的...盯着他们就好。”
“没有人可以偷跑。”焰声音中仿佛带着寒气，吓得科拉差点把嘴里的牛排都掉到地上：“敢偷跑就...打断他们！”
“好吧，反正喜欢他的是你又不是我...”科拉的声音暮然一紧，她一下子把帽子盖在脸上，拽着焰的肩膀往后一拉：“他们回头了，快来！”
前方，疑惑的赵明转过身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只有一个靠着墙壁、穿着宽大风衣的家伙向反方向走去。
“是错觉吗？”在安吉拉温和眼神的催促下，赵明摇了摇头，没动用自己的能力。
直觉没有危险，应该是自己精神太敏感了。
不过换谁谁精神都敏感，这几天自己就没闲着的时候！真惨，社畜都没自己惨！
默默吐槽了一句，赵明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行走。没几步，前方就传来了轰鸣的摩托声。
“大早上就炸街？”赵明眉头一皱：“这群该死的小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吗？”
几个小时前，哥谭还面临着被毁灭的风险呢，现在这群不睡觉的家伙就骑着摩托车开始打扰别人休息了？不知道该说他们不怕死，还是他们没素质。
好像这两个不冲突哎...
“可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安吉拉简单开脱了一句：“在人类的思维观念中，遇到危险且生存下来无疑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或许他们正是在为昨天从灾难中活下来庆祝...”
直到那轰鸣声在身边停下，安吉拉解释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一个个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穿着铆钉皮衣的小伙子不怀好意的骑着摩托把他们围了起来。
“哦吼！”口哨声和调笑声此起彼伏：“老兄，你马子可真辣！看看那对...老天，这种裙子都遮不住！”
一个绿毛小混混停下车，笑嘻嘻的跳了下来：“不过我们是有素质的人...嘿，科波特老大怎么教育我们！”
“不能逼良为娼，不能贩卖人口！”剩下的混混参差不齐的叫喊着。小绿毛甩着手上的匕首，露出一口满是铁钉的牙：“所以，我们就借个钱花花...你马子这么棒，总不会连几千美元都没有吧？”
赵明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绿毛继续接近：“嘿，那你还不如跟我呢，我的摩托就算拿去二手市场都有三万美元呢，美人儿！”
“哟吼！”周围的混混们都兴奋地尖叫起来：“博特要发情了！哈哈哈！”
“看看那个黄皮猴子，他是吓傻了吗？天啊，真有意思！博特，给他染点色！”
“嘿，别躲在娘们身后，交钱滚蛋！要不然...科波特老大可不能什么都知道。”
街道后的阴影中，科拉死死的拽着焰，感觉自己就像拽着一辆奔弛的卡车。
无数泥土化作手臂，协助着她：“冷静，嘿，你得对他有点信心！他能处理好这一切的！”
“我要宰了他们！”焰可爱的面孔已经彻底扭曲，就连瞳孔都逐渐变得细长拉直，出现了蛇化的征兆：“黄皮猴子...这群白皮猪全都要下地狱！我要把他们吊在桥上，让太阳风干他们的尸体，我要在他们的胳膊上开一个口子，让他们在哀嚎中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流尽！”
“嘶嘶，放开我！”焰的声音逐渐失真：“要不然...我把你一起宰了！”
“冷静，冷静啊！”科拉感受着手上加大的力量，心中焦急不已。
你还在那杵着干嘛，赶紧反抗啊！
突然，科拉眼睛一亮：“你看，他说话了！不能上去，要不然他会不喜欢你的！”
“嗯？”焰的动作一顿：“不，不喜欢焰...为什么？”
“因为...这个...”科拉绞尽脑汁从自己为数不多的恋爱知识中寻找着理由：“你看，他身边跟着安吉拉，所有男人都喜欢...都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对！”
“就像发情期的孔雀。你现在冲上去的话，反而会打断他的行为！”科拉越说越顺畅：“相信他！他这么厉害，难道还能被一群小混混拦住吗？”
“唔...”科拉手上一轻，她松了口气，不断感谢着午夜还在播放的恋爱连续剧。
用智商解决问题的感觉可真不赖！
焰不情愿的退回了巷子中，蛇化的迹象逐渐消失：“那就...那就交给他吧！”
“就像你说的！”焰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起来：“他是最厉害的！”
我似乎没说过最这个字吧！
不提莫名变开心的焰和逐渐转职为吐槽役的科拉，赵明看着逐渐逼近的绿毛小混混，心中生出一种荒诞的想法。
他不会是主角吧，怎么走到哪都不安宁？出来溜个弯儿都能遇上麻烦？
“你认真的吗，孩子。”赵明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厌烦。他很想把周围这些家伙全都砸个稀碎...可理智告诉他，这么做惩罚似乎有点太重了。
但其它人把他的提问当成了软弱：“孩子，谁他.妈是孩子！”
小绿毛的笑容收敛起来，似乎赵明的话戳到了他的痛点。他握紧小刀，手臂有些颤抖：“赶紧把钱交出来，然后带着你的马子滚，我不想说第二遍！”
“好吧，最终通牒？”赵明歪了歪脑袋：“认真的吗？”
“等你倒在地上哀嚎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不是认真的了！”小绿毛的眼睛猛然睁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给钱，要不就死在这儿！”
小刀刺出，带着细微的风声。赵明看到小绿毛的肩膀肌肉一下隆起，很明显练过。
这一刀不是像要害来的，而是冲着他的耳垂去的，只要他不动，小刀就会蹭着耳朵过去。速度对于正常人来说也不慢了，没有锻炼过的普通人肯定是躲不过去，甚至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直到刀尖划过时才会惊叫出声。
可...太慢了。
在赵明的眼前实在是太慢了。
他没有发动能力，只是略微集中精神，周围的世界就慢了下来。夜里与巨凶兽对战时满溢的能量被动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让他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发动能力时秒天秒地，不发动能力时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粗略计算，他的肌肉纤维和密度都有了增加，骨胳也变得更加坚硬，大脑中沉睡的脑域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开发...哪怕光靠肉体，现在的赵明都有信心和美队一较高下。
“但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是个人都能和美队打成平手。”赵明自嘲了一句。
他的自嘲在旁人的视线中更像是念什么咒语，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就说完了。
赵明抬起头，看向刺来的绿毛小混混：刀离自己还有一米多呢，按照现在的感知速度，对方还得再有一分钟才能按照计划顺着自己的耳垂过去。
怎么教育他？一拳头砸到对方的脸上，让他尝尝沙包大的拳头？老天，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每次都像野兽一样肉搏吧。
把他干掉？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亲自动手有些太...还是那句话，他是个有身份的人。
何况这个小子也不算太坏，这一刀威胁的意味更大，并没有致死的倾向。还不至于给他判死刑。
至于剩下的，捏住刀说几句狠话？太俗。找个人过来顶包？好像不错，但有些怪。直接拉着安吉拉离开？不是，这么怂自己都不好意思在这个宇宙混了！他是好人，又不是圣母。
就在刀离他只剩下不到五十厘米的时候，赵明突然想出来了一个有趣的办法。
“就是你了。”他轻松地打了个响指：“企鹅人！”
心想事成：我要让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出现在我的眼前！
能力发动，空间扭曲，恍惚间，挣扎的肥胖企鹅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嗯？”他瞳孔涣散，但反应却不慢。
“咔哒！”
一把小巧的黑色雨伞如黑色闪电，挡下了小刀，随后精准的点在对方的手腕上。小刀凌空飞出，落在地上，当啷直响。
“狗日的蝙蝠侠...”企鹅人低低骂了一句，阴骘的眼神左右巡视，所经之处，混混全部发抖点头。
在看到身后的赵明和安吉拉时，他的脸上才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啊哈，我们又见面了，赵明先生！感谢你的出手援助！”
“出手援助？”赵明眨了眨眼，看到了企鹅人凌乱的衣服、深深的勒痕和刚刚说出的话。没记错的话，在昨夜的棋局中，蝙蝠似乎找上了企鹅...
所以，他是被吊了一夜？
“那个家伙就没想着把你放下来吗？”
“该死！我！”赵明的话激起了企鹅人被吊一晚上的怒火，他下意识想大吼，可很快就压住了火气，只是笑容有些哆嗦：“先生，我们似乎...不需要讨论这个话题。”
他动了动脖子，凶狠的看向趴在地上，几乎被吓哭的小绿毛：“这个家伙冒犯了你，是吗？”
“小惩大诫。”赵明耸了耸肩。
话音刚落，企鹅人就走了上去，举起了那把小巧的黑色雨伞。
“砰！”
弹丸穿过了膝盖，让小绿毛的面孔扭曲起来。他的拳头握紧，死死的按在地面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留下，顷刻就在石板路上留下了一行痕迹。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科波特瞄准的是左胳膊。近距离的枪击几乎把他的血肉掀翻，将骨胳露了出来。之后，企鹅人对准了他的头颅，还想在开枪，黑黝黝的枪管却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就这样吧。”赵明点点头，心中的不满消散了大半。
说几句腌臜话，还不至于让人连命也搭上。
赵明走到了小绿毛面前，蹲了下去。
“长个记性。”他这么说着，左手一挥，表情谄媚的小绿毛就惊恐地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嘴巴了：“祸从口出，孩子。”
一股无形的力量握住了他的一颗门牙，让他疼痛非常。力量越来越大，小绿毛长大嘴巴想要嘶吼，但发出来的只有虚弱的‘啊，啊’声。
这声音就像是猪仔临死前的哀嚎，让见惯了折磨的企鹅人都有些胜利不适。四周的小混混更是早早就闭上了眼睛，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有安吉拉侧着脑袋，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
这点场景，在她眼中与小儿科也没什么区别。残忍，虐杀？脑叶公司收容异想体时，她见的太多了。
她在比眼前还要恐怖一百倍的世界中，生活了数百万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形的力量逐渐变大，就像是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使出全身力气抓着他的门牙一样。牙痛到底有多痛？痛的小绿毛恨不得现在就死掉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每一秒对他来说，就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从牙神经传递到大脑的疼痛信号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什么恐惧、惊讶、后悔、懊恼...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个字。
疼。真特么的，疼！
最终，疼痛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小绿毛脑袋猛地向后一昂，嵌着铁钉，牙根处还带着血丝的大黄牙就这么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现在去医院，种上还能用。”赵明拍了拍小绿毛的脑袋：“哥谭要变了，孩子。不要让我再从街边看见你当众抢劫，这是第一次。”
“下次我在遇到的话，你们会很乐意理解‘d级人员’这个单词的意思的。”他站起身，企鹅人走过来，一脚踢翻疼到抽搐的小绿毛，向赵明微微躬身：“不管如何，科波特家族又欠了您一个人情。我们有恩必偿。”
“你或许没有偿还的机会了，奥斯瓦尔德。”赵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在他的计划中，这些家族势力和犯罪团伙早晚是要连根拔起的。企鹅人...根据罪行量刑，公审。死刑跑不了他。
现在让他活着也只不过是为了日后的公审而已。自从他知道了对方究竟干过哪些坏事，名为‘企鹅人’的超级罪犯，生命就已经走向了倒计时。
这十几年中因他而死去的人，不比昨天夜里的少。
“是吗？”企鹅人没有多问，他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他还有事要做。
其它的混混连忙让开了一条道，在企鹅人离开后，几个皮肤略黑的小子走了出来，扶起了地上的小绿毛。
一个混混犹豫了一下，顺便捡起了那枚牙齿。他弯腰时看了一眼赵明，讨好的笑着。
赵明挥挥手，不用说话对方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摩托再次轰鸣起来，不过这次的声音小的吓人，几乎是以龟速在前进。
甚至几辆一看就是改装货的大嗓门摩托干脆就没开，几个人一起推着走。
“他们记住你了。”安吉拉重新握住了赵明的手：“你给他们上了一课。”
“他们还年轻，还有改变的机会。不像奥斯瓦尔德，他已经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了，我不能放过他。如果他活着，我又怎么好意思跟自己的良心说我代表着正义呢？”赵明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世界本就是这么复杂，一个坏蛋在亲人的眼中或许比天还重要，可对于被他伤害的人来说，却恨不得生剥他的皮肉、拆下他的骨头。
这些在他眼中不该死的小混混呢？他们在学校中是否有着霸凌行为？如果有的话，那在被霸凌的孩子眼中，他们是不是该去死呢？
世界上没有绝对公正的天平，甚至连相对公正都很难做到。凭借自己的喜好作为审判依据只能持续一时，想要长久下去，还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进来，用以作为平衡的砝码。
“说的不错。”些许冷酷，十分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们的罪恶还不多，可以拥有第二次机会...如果你昨天晚上对我也温和一点就好了。”
“那会儿正在气头上，是你挑的时间不好。”赵明看向说话的人：“再说，那点伤不是很快就痊愈了吗？”
“你说对吗，超人？”
身后，红色斗篷飒飒作响。
附近的一座高楼上，靠在窗沿上，身穿红黑色紧身衣的雇佣兵收回视线。他拿出一个本子，沙沙的写着什么东西。
如果有人能够绕到他身后的话，就会发现他写的是一句简短的话。
‘目标并未处于虚弱状态，拥有空间能力，不建议行动。’
感谢书友白鹿无悠大大打赏的一百起点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