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在热浪和寒冷队长的注视下，赵明带着企鹅人离开了收容监狱，前往之前人联建立时的开会大厅——那里应该早就坐满了人，在等着他们。
热浪和寒冷队长，无赖帮的成员之一。两人为何会出现在收容监狱担任狱卒？这就得从赵明建立人联后确立的一个新政策开始说起了：那便是超人类权责分配。
根据《超人类权责分配暂行法章及条款》，任何拥有超能力和超级智力的人类都将获得远超常人的权利。他们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法律豁免权，以及数量不定的杀人名额等等，哪怕是超级罪犯也是如此。
这是为了照顾一些亦正亦邪的超级英雄：比如康斯坦丁，还有蝙蝠侠。康斯坦丁不必多说，真要论起罪来，他在合众国关个五百年是绰绰有余。
蝙蝠侠呢？真以为黑暗骑士不杀人就不犯罪了？
且不说多少人因蝙蝠侠而死，在法律上来说是过失杀人。光凭蝙蝠侠平常制止犯罪喜欢用各种暴力手段，就足以让他关的比康斯坦丁更久了。
别提蝙蝠侠还曾多次潜入机密场所，合众国总统办公室对他来说都跟后花园一样。根据合众国的城堡法，击毙他几百次都不为过。
还有超人，在战斗中多次毁坏建筑，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海王，海中的战斗曾多次摧毁货轮，污染海洋。卷起海啸，威胁城市...
如果法律真的能约束超级英雄，那正联的英雄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关进监狱里去吃牢饭，闪电侠都逃不了！估计也就沙赞会因为年龄幸免于难。
为了避免超级英雄真的因为犯罪被抓紧监狱这种糗事出现，赵明强硬的行使了自己作为人联总统的权利，强行通过了超人类特权法案。
任何超人类都无法用现行法律去强制约束，针对普通人的法律，对于超人类仅有参考作用，而不能作为判刑依据。
自然，超级反派也包含在内。但因为大部分的超级反派都是恶贯满盈，所犯下的罪孽早已超越了超人类所具备的法律豁免权，所以这一条款对他们来说几乎跟没有一样。
但一些反派中的奇葩刚好可以规避这点：寒冷队长和热浪所在的无赖帮，正是奇葩聚集地。
无赖帮，是由一群只抢钱不杀人的超级反派们组成的反派组织，组织的最初规则由寒冷队长制定，为：不到万不得已不杀人，这会导致超级英雄的关注；不到万不得已不杀超级英雄，因为这会引起更多的超级英雄注意。
寒冷队长甚至规定，任何无赖帮的成员不能吸毒，不许伤害妇女或儿童，避免残忍和不成熟的行为，不和无赖帮其他成员战斗。
这哪还是反派啊！除去抢枪银行什么的，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吗！
在合众国没有碰过任何形式上的独品，你就已经超越了三分之一的人了。蝙蝠侠这种动不动打断别人手脚的反英雄都比这些家伙看起来像反派！
因此，在之前超级英雄们联合起来，进行清理地球反派的行动时，无赖帮就这么被忽视了。最后，还是闪电侠一拍脑门，想起了这群奇怪的家伙。
对于如何处理这些人，英雄们也是十分头疼。嫉恶如仇的如原子队长、大超，认为抢银行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犯罪，应该把他们关到监狱里去。
闪电侠则强烈反对：他与无赖帮的关系堪称是孽缘，热浪、寒冷队长、天气巫师等无赖帮骨干与其说是超级反派，其实更像是闪电侠的头号‘黑粉’。
平常干架归干架，闪电侠消失的时候，这群家伙还会帮忙维持一下中心城的秩序...两伙人争论不休，最终还是赵明拍板，招安！
在他看来，无赖帮就是一群问题儿童罢了，反正左右不过求财，他发钱和抢银行有什么区别？后者还会被暴打一顿，前者按月拿钱就行了。
大不了，他们可以新建一座银行，让无赖帮以‘抢银行’的形式去领工资吗！给谁干不是干？
虽然饼画的很好，但无赖帮的大部分成员却仍持保留态度：他们终究是反派，虽然是反派里比较善良的那一批，但比起普通人还是比较多疑的。
以天气巫师为首，绝大多数的无赖帮成员认为这只是英雄们‘厚颜无耻’的阴谋！佐证就是地球上的反派们，除了少数几个都被抓干净了，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只有热浪和寒冷队长答应了下来，决定给同伴们踩个雷，打个样先。
但哪怕是观望的无赖帮成员们也答应，自己日后不会犯罪——这主要是当时在眼冒红光的超人面前，被迫答应下来的。
综合来说，无赖帮也算是为数不多，世界上还安然无恙的超级反派们了。其余的几乎都被赵明抓到了收容监狱里，少数被他扣了下来，塞给安吉拉，作为优质的d级人员使用。
前往审判大厅的过程还挺无聊的，至少赵明感觉如此。为了一定程度上的形式正义，他无法直接带着企鹅人传送到审判大厅中，只能靠步行的方式一点一点前进。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企鹅人那阴森森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的时候。
“赵明...人联的总统？”
赵明晃了晃脑袋，看向身后背着手的企鹅人。这个矮胖的超级反派纵然已经沦落至此，仍然强撑着模样：“你想要统治这个世界，好大的胃口。”
“并不是我想统治这个世界。”赵明的脚步放缓了一下，也算是给这个哥谭的枭雄一点面子：“而是这个世界，需要人来拯救他。恰巧那个人是我而已。”
“真是自负的说法。”企鹅人冷笑了两声：“上次听到类似的话，还是在法尔科内的嘴里：‘我是哥谭的规则，我即是哥谭之王！’但很可惜，他还是死了。而你，迟早也会如此。”
法尔科内，昔日哥谭的无冕之王，也是dc以教父为原型制作的超级反派。为人富有魅力，堪称当时合众国最强大的黑帮领头人。
“混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企鹅人慢条斯理的说道。他不像是一个受审的犯人，更像是在饭桌上指点后人的前辈：“混乱中才能诞生平衡的秩序。伱想靠强权统治这个世界，收获的只会是失败。”
“那是因为法尔科内不够强。”赵明的脚步停了下来。
两人正处于一个狭长的走廊当中，天花板、地面全都光洁如新，清晰的反射着两人的倒影。
赵明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与记忆中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那副普普通通的模样。但纵然是这副普通人的长相，也带上了一丝不可忽视的贵气。
居移气，养移体。经历了这么多事请，他早已不是最开始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奥斯瓦尔德。”赵明今天第一次叫了企鹅人的名字。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一个强权所统治的世界，哪怕现在也是如此。看似和平的表象下，其实早已暗流涌动：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世界真的和平，那为什么排名前列的国家还要将大量的税收放在建设军队上？”
“和平是虚假的。正如水不会一直呆在那里，死气沉沉，有活力的水都是流动的——而放在世界的角度上来说，这流动便是变化、变革。最为人熟悉的变革，便是战争。世界从来没有和平过，哪怕是你自以为的平衡，也是混乱的先兆。”
“那我们是否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界如此混乱下去呢？”赵明看了看自己的手，五指光洁，掌纹纵横交错，唯有一条截断从食指延伸，将手掌完全分割。
这是早夭之相。按照相手之术，赵明将会在三十岁前死去。在人生最光辉、最有活力的年龄阶段合上眼睛。
“答案是，当然不。”他轻轻的闭合了手掌，掌中的断纹也随之消失在眼睛中。
“法尔科内会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足够强，但事实是，他还不够强。所以他死了，像条野狗一样死在了哥谭无人问津的角落中。现在还能从你们这些老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是因为他曾经强大过。”
“但在未来，很快，这个名字就将被埋藏在历史的角落里。这是因为他根本不配称作强权。但我不一样，奥斯瓦尔德。我拥有让世界随心而动的能力。”
“你以为你是神吗？”企鹅人问道。
“对。”赵明回答道：“我是神。”
对话再也没有展开。企鹅人的脸色复杂，看起来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声。赵明的表情也不好看，两人就这么缓缓地走着，直道走到了一扇圆形的太空门前。
“你们的政策有很大的问题。”企鹅人突然开口说道：“一定会有很多人踩着你们的红线游走：你们制定一年杀四个人，那他就会随意杀三个人。你们规定谋反什么样的法律不会受到惩罚，那他就会肆无忌惮的去触犯那些法律。”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企鹅人竟然开始主动为赵明查缺补漏：“不要怀疑。人类就是自私的，哪怕是所谓的超人类也摆脱不了这个藩篱。有的是人会只想享受权利，而不履行义务——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我相信。”赵明将手按在了圆形的太空门前：“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的人性本善，当然，我也不相信所谓的人性本恶。所谓善恶，都不过是人类用语言加工出来的规则罢了。世界上没有善恶，善恶是人制定的。”
“既然人类连善恶都能制定，那你又为什么觉得，我不能制定规则？”赵明侧过头，看了一眼沉默的企鹅人：“等到这种人出现，自然会有新的规则等着制裁他们——只要我还活着，世界就不会堕落至此。”
“那你能一直活着吗？”
赵明并没有回答。
“检测到一级权限持有者：赵明，正在开启大门。”
在雅典娜甜美的声音中，圆形门环绕着如花瓣一样缓慢开启。
这个由安吉拉和蝙蝠侠合理制造的人工智能有着世界一流的计算力，但即便如此，她开启这扇门也显得异常艰难。
无数奇怪的法术符文从门上爆发，并在雅典娜的操控下渐渐归于沉寂。片刻后，终于彻底开启。
人造的光芒照到了赵明的身上，就像是舞台中的聚光灯。他缓步向前走去，抬起头颅。
大厅被改造成了类似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圆形房间。从下至上，层层分割，无数超级英雄们分排落座，面色严肃。
这是人联第一次对外界公开的公审，代表着人联这个组织的公信力，由不得他们不认真。
而在房间的次上方，坐在椅子上的蝙蝠侠、绿灯侠、超人三者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一层的围栏旁。
赵明缓缓飞起，飞向最上方、位于蝙蝠侠、绿灯侠、超人新三巨头之上的座位。那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红木椅子，没有奢华的装饰，也没有昂贵的陪衬，看起来简简单单。
当赵明坐下后，蝙蝠侠走到围栏旁的话筒前，用熟悉的磁性声音说道：“公审开始！”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接替他说话的是绿灯侠哈尔.乔丹。他抬起手臂，绿色的灯光在空中编织成了一张不断书写的纸，随着他的叙述，一行行文字被写了下来：“全名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出生在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族，又名企鹅人。”
“你被指控故意谋杀、行使恐怖主义、走私人口、走私未成年少女、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等七十八项罪名，其中一级重罪十二起，二级重罪二十八起，三级重罪一百七十二起，轻罪三百六十七起。”
“以下为部分案例：1987年12月，你在哥谭码头区枪杀一名为卡罗拉.派里斯的女性，抛尸哥谭湾。1989年3月，你的手下‘疤脸’赫尔德携带十二公斤海洛因进入哥谭市，并被警官发现逮捕...”
一桩桩、一件件罪行被哈尔念了出来，这其中大部分甚至连企鹅人自己都记不得了。
随着哈尔不断诉说着企鹅人的罪行，在场的超级英雄们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哪怕蝙蝠侠也是如此。他当然知道哥谭的反派没有一个干净的：但他也没想到企鹅人居然犯下了如此多的重罪，许多罪行他都不甚清楚，
一些脾气火爆的英雄们更是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上去一拳头把这个矮胖的老头打个稀巴烂。
赵明托着腮，静静的看着低头不语的企鹅人。他的脑袋中还在回想着企鹅人刚刚的问题：‘那你能一直活着吗？’
是啊，如果他死了呢？正如在哥谭建立秩序的法尔科内死亡后，秩序便土崩瓦解一样。如果他死了，基于他所建立的人联恐怕也会烟消云散。
毕竟这个组织本身就是靠他强大的实力黏连起来的。如果他...死了呢？
“死亡...”他轻声呢喃着，眼睛慢慢的闭上，意识沉入身体之中。
体内，高大的黄金树轻轻摇晃，在黑暗的空间中洒下一缕缕金辉。
赵明抬起头，看着高大的黄金树，沉默不语。
连全能宇宙级别的上帝都会死亡...他真的能保证自己，会一直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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