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赵明看到企鹅人的嘴唇抿了一下，他张开了嘴巴，却没有说哪怕半个音节。
在沉默了十几秒后，奇怪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响了起来。他越笑越大、越笑越张狂，笑声几乎撕裂了他的声带。
忽然，企鹅人的笑声停止了。他看向坐在看台上一言不发的蝙蝠侠，问道：“如果我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那现在坐在那儿的，会是我吗？”
“不一定。”赵明摇了摇头，开了个玩笑：“超级英雄那么多，你可不一定混出头来。你得这么想：如果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那可能坐在这儿的会是他呢。你知道的，他有比伱们所有人都充足的，仇视这个世界的理由。”
“归根结底，我们审判你，本来就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让作恶者明白，法律并不是一张他们可以用来随意擦屁股的破纸。让受害者明白，这世界的公理与道义，又再次回来了。”
赵明的手上出现了一缕白色的火焰，在他体内，黄金树簌簌振动，洒下了一片光辉万丈的叶片：“克拉克，这次就交给我吧。”
超人沉默的点了点头。赵明将手放在了企鹅人的脑袋上，看着对方渐渐变得祥和的面孔，问道：“有什么遗愿吗？”
“帮我照顾母亲和妮娜。”在越发炽热的光芒下，企鹅人也说出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还有，别让妮娜知道...”
“我会照顾她们的。”赵明面色平静，手中的光芒猛然暴涨：“祝你下辈子做个好人，重新回到我们这个世界里——我保证，那时，法律一定在。”
“我一定在。”
夺目的光辉宛如从太阳上盗取的一丝火种，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当光芒消失后，企鹅人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地面上的一滩灰烬。
“公审继续。”绿灯侠再次念道：“下一位，日历人...”
在赵明为这次的公审定下了基调后，便是乏善可陈的重复性劳动了。其它英雄们或许还有兴趣，但赵明自己却因为和企鹅人的对话有些不太开心，干脆离开了审判大厅，回到了宴会中。
他的离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但最终却在绿灯侠和超人的联手弹压下将一些不满的超级英雄们压了下去：他们觉得赵明这是不负责任，甩手掌柜。
但大部分英雄表示理解，毕竟刚刚他们经历了一场质问内心的对话。哪怕是旁听，他们都觉得心很累，脑袋不断思考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企鹅人的错是法律的错，还是他自己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基于他们的人生历程和三观，有不同的看法。
旁观都想那么多，那么对话的主角之一，人联总统赵明心情肯定会更加糟糕。所以对方离去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反正合众国历任的甩手掌柜也不在少数——至少赵明关键时刻还会出来救场呢！总比闲着没事往海岛上跑，做出畜生之事的总统们好吧？
英雄们表示，都习惯了。
萨巴蒂诺庄园大厅，一道白色的光芒亮起，赵明从空间中挤了出来。
他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可与之前不同，现在看他的眼神除去敬畏之外，还多出了不少惊恐。
这是因为大厅的天花板上，正实时转播着了望塔审判大厅中发生的一切，他们生怕企鹅人的后果也落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在场的人里，就没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
真要按各国的法律，一条一条把他们的罪行拉出来细算，他们中最轻的也是无期徒刑，重的可以被拉出去突突几十遍。
哪怕是有的人自认做的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目击证人——没听到刚刚直播说的什么吗，有个超级英雄叫死人，他能和死人对话！
这特么正义联盟都是一个个什么怪物！怎么连这种放在古代会被烧成灰的异端都能当英雄了！
虽然心里腹诽，但这话可没一个人敢说。万一有什么‘顺风耳’超级英雄怎么办？他们偷偷说的万一被听到了，被对方盯上了怎么办？
还有一些人看向开始切割牛排的赵明，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难道，这是一场死亡宴会？’不少人的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但这一想法在看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赵明时就瞬间熄灭了。没人敢于在这个环境、这个气氛中站起来，彬彬有礼的说出一句‘我想离开这儿。’
在他们的心中，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赵明可没心思关心他们在想什么。反正在他的计划中，豪门、贵族、勋贵、门阀、垄断集团，全都是要被扫进垃圾堆中的。
区别，不过是配合的人给点优惠，你好我好大家好。不配合的直接砍掉罢了。
他脾气还算好的了，至少乖乖配合他不会有生命上的危险。你要换成其它人？估计优惠都没有，直接全砍了。历史上，合众国的那些恶棍不就是这么对印第安人的吗？
“把那一百多家的资料发给蝙蝠侠。”赵明切着牛排，刀叉把盘子弄的喀拉作响：“让他去负责这些人，找出拔尖的几个，加入公审。剩下的没收财产，就按上次那样处理。”
他叉起一块鲜嫩的牛肉，放进嘴里，缓缓咀嚼：“有什么我忽略的，或者你觉得要紧的事情吗？”
“两点。”安吉拉俯了下身子：“第一点，我们仍未发现巨凶兽的隐藏地。”
“巨凶兽啊...”赵明敲了敲脑袋，感觉有些头疼。
这尊全能宇宙级的大神的确是个超级巨大的问题。目前地球上，除了他、完全爆种的超人和根本不知道藏着什么黑科技的蝙蝠侠之外，其他超级英雄碰到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瞬杀。
哪怕是爆种超人和黑科技蝙蝠，在巨凶兽面前也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也就是说，除了他亲自出手，根本没人限制的住巨凶兽。
也就是巨凶兽现在在养伤，一旦等他伤势恢复一点，都不用恢复太多，恢复到两人战斗时的那个样子...
赵明摇了摇头，继续问道：“第二点呢？”
“莱克斯.卢瑟行踪不明。”安吉拉的话让赵明挑了挑眉毛。
他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看向身旁微笑的秘书：“莱克斯.卢瑟？莱秃子？行踪不明是什么意思？”
“我无法在现有的互联网网络中查询到有关对方的任何信息。”安吉拉说道：“监控卫星也好，地球各处的监控摄像头也好...莱克斯卢瑟就像是在地球上蒸发了一样。”
“最后有关他的一个镜头，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莱克斯.卢瑟在收到了正义联盟下达的最后通牒后，让自己的秘书出去，他自己想静一静。但等到第二天，秘书打开门时，地方就消失不见了。”
“莱克斯.卢瑟...”赵明敲了敲头，想着有关对方的各种信息。
莱秃，与超人相爱相杀的反派，同时也是地球上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哪怕是蝙蝠侠单论智商跟对方比起来也要差一点。
他是超人最大的宿敌，天资绝顶。他也是人类这个种族最有象征性的代表，几乎拥有人类一切的优点和缺点。
他聪明，自大，骄傲，贪婪，富有创造力，不少dc中知名的超级反派和英雄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丧尸超人比扎罗，在有的宇宙中就是由莱克斯.卢瑟创造的。
还有超级反派亚魔卓，超级英雄、具有超人基因的超级小子...他们或多或少都与莱克斯卢瑟有着联系。
对方的失踪，在某种意义上比巨凶兽让赵明更加头痛。毕竟巨凶兽好歹打过，大不了就再拼命一次吗。有黄金树的加持，赵明还真不怕现在的丐版巨凶兽。
完全体巨凶兽被上帝按着打，丐版巨凶兽被他这个上帝继承人按着打，这很合理。
但莱克斯卢瑟就不一样了。你永远不知道他能从自己的脑袋里构想出什么天才设计。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有‘对赵明专用机器人’在外界活动了。
“事情总是这样，一桩接着一桩。”赵明叹了口气，砸下手中的刀叉，当啷声有些刺耳。
他其实没想杀掉莱克斯的，这样的人存在正面意义大于负面意义。如果莱克斯卢瑟愿意，他本人便能成为照亮地球前进的灯塔：实际上在dc平行宇宙，《红色之子》中，莱秃就这么做了。
他带领着人类走上了星海，让人类成为了宇宙中屈指可数的强大势力。要杀掉这么一位能推动整个人类文明进步的天才？恐怕就连他的宿敌，超人都不会同意。
何况莱秃也没干过太坏的事，至少在本宇宙中是这样。他现在干的最糟糕的事情，无非就是和超人干架的时候毁坏了点建筑。
那部分钱都不用正联赔，性格骄傲的莱秃早就自己赔给受害者了，毕竟莱克斯集团也是dc地球知名的大集团、大企业，这点钱他是真不放在眼里。
因此，赵明本人和莱秃并没有不可调和的冲突。只要他愿意低头——虽然这就已经很困难了——两方完全可以其乐融融的相处。
但莱克斯自己显然不这么认为，或者说，敏感多疑的他不信任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哪怕是光辉如大超他都抱有警惕，更何况在私人品德上远远不如超人的赵明了。
莱克斯的突然消失，毫无疑问对赵明，乃至对人联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你收拾一下吧，安吉拉。”赵明忽然感觉口中的牛排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他嚼了嚼，把熟透的牛肉咽下去后，站起身来，准备去看看企鹅人交代他照顾的科波特太太和妮娜。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答应了企鹅人的临终遗愿，照顾科波特太太和妮娜。前者是一个有着精神疾病、歇斯底里的老太太，后者还是一个小孩子。
企鹅人的死讯，对她们来说未免有些太过沉重了...赵明捏着额头，头疼自己怎么面对她们两个。
“车到山前必有路，见到再说吧。”说着，赵明举起了手，就准备打响指。
可就在这时，安吉拉突然开口：“老板？”
“嗯？”赵明扭过头，奇怪的看着贴上来的安吉拉：“怎么了？”
安吉拉的脸上挂着一抹让他看不透的笑容，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的心情似乎并不差：“焰刚刚亲的，是你的左脸颊，还是右脸颊？”
“左脸颊啊。”赵明下意识的回答道：“怎么——”
“啵——”
右脸传来了一阵湿湿的温热，似乎还有可爱的小舌头蹭了一下，弄的他有些痒痒的。
赵明捂着右脸，看着安吉拉满脸通红，两只手不断的搅在一起：“那你的右脸颊以后就是我专属的了，除了我，谁都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赵明呆呆的问道，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呸。”安吉拉轻轻啐了一口，轻轻推了推赵明：“去做你的事吧，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她脸颊上的红晕迅速消失，重新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看的躲在角落里的逐星女目瞪口呆：安吉拉的行为正是她怂恿的。
但即使是她这个始作俑者，也没想到安吉拉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A了上去，而且还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明明建议是私下里啊，私下里！
逐星女心中咆哮，看着傻愣愣的赵明，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表演一出手撕渣男。
明明是你占了便宜，怎么还一副意外的样子？呸，果然是个人渣！
赵明并不知道逐星女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哪怕他知道，他现在短路的大脑也无法做出任何分析和回应。
他的头颅缓缓动了动，看向已经转过身，只能看到后背的安吉拉。
刚刚，安吉拉是亲了自己？
“啪嗒！”
响指打响，白光再次出现。眼前的景色变幻，出现在赵明眼前的，是黑黝黝的、堆放着各种杂物，显得乱七八糟的楼道。
杂物中以雨伞最多，传统伞，儿童伞，透明伞，双人大伞。木伞，塑料伞，油纸伞...似乎这里有着全世界的雨伞种类一般。
直到这时，赵明才回过神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忽然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做梦？”赵明迈过雨伞堆，嘴角忽然傻笑起来：“刚刚的事...是真的？”
焰之前的那个亲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漫威世界时她就已经夜袭过自己无数次了，这种kiss没有八次也有十次了。
但安吉拉的kiss...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这次只是脸颊，但下次说不定就...
赵明晃了晃脑袋，强迫让自己变得正经起来。
毕竟他这次来可是干正事的，带着傻笑去算怎么回事。
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让身上那种欣喜的雀跃感消失。没办法的他索性不管了，就这么高兴的进去吧。
‘至少，这样她们不会察觉到企鹅人死亡的真相。’抱着这样的心情，赵明敲响了铁质的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