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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俯下身,仔细听她的话,才能听的清。

“好的,您稍等!”说完,护士走到门口。

肖鸿杰不知道安然歌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护士一进去,他赶忙闪身躲开了门口的位置。

他怕安然歌看到他,会觉得奇怪,怎么会有陌生人在她的病房门口呢。

肖白羽却没有必要躲着安然歌,护士前脚进来,他也迈步跟进来。

他听到了安然歌的话,猜测着她怕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肖白羽很自责,都怪他刚才太大意了,没控制好声音,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让她听到?她这么脆弱的时候,就该安心静养,一旦知道了这样的事,她的心怎么安的了?他一个男人尚且对这样的事忌讳,她是女人,她那么敏感,一定会羞愧难当的。

“叫他进来干什么?你不是信他说的谎话吧,他是信口胡说的,你别当真。”他急切地说道,连他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苍白了。

“让他说清楚。”安然歌看到了肖白羽,她吃力地说道,坚持要这样做。

护士听了她的话已经去叫肖鸿杰了,肖鸿杰听说安然歌叫他也进去,便明白她是听到了。

唉!他心内叹息一声,看来必须要面对了。但愿他的女儿是坚强的,他要好好劝她,让她别把这样的事放在心上。他和肖白羽一样,也是愧疚后悔刚才的冲动。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选择尽全力去弥补。

肖白羽还能说什么呢?他也知道只听了一半的话,对安然歌来说,更难受。

他自己又何尝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本想逃避,本想让安然歌也逃避。

事情都来了,他该勇敢的面对。他该用实际行动让安然歌对这件事的芥蒂尽量减轻,让她觉得这其实没什么,毕竟他们也没有走到那一步。

肖鸿杰走进病房,这看似只有几步距离的病房,他好像迈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要知道,他整整找寻了女儿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甚至做梦都梦见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以及女人相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真要相认了,他却紧张的厉害。即使昨天他曾在她的病床前坐了几个小时,那是在她昏『迷』的情况下啊,今天却是真真切切的要相认了,他更加不知所措。

“小旭!”他走上前,深情地呼唤了一声,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中流出。

小旭?肖白羽和安然歌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小旭可能是她从前的名字。

“不要『乱』叫,她是不是,还说不准。她说请你进来要你说清楚,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们吧。我相信,一定是你弄错了。”肖白羽说道,从看到父亲进病房,他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不会的,我不会弄错的。我的女儿,我一定不会弄错的。”肖鸿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的安然歌。

病房内很温暖,她的被子只盖到了胸口,他能看到她脖子上清晰的胎记。

“就是这个,你们两个看她脖子上的胎记,像不像一个项链坠子?我曾和她妈妈开玩笑,说我们的小女儿小旭,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连老天爷也觉得她漂亮,一出生就送一条项链做礼物,她以后不用戴项链都是漂亮的。”

安然歌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们两个人坐。

两个人都这么站着盯着她看,她心里充满了压迫。

她现在心理承受力有限,很本能的就想要规避。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各自在安然歌一左一右的椅子上坐下。

安然歌的表情是伪装以后的平静,她已经没有力气激动了,唯有平静来面对一切。她孩子已经没了,正是最无力最软弱的时候,还有什么是比失去一个快要出生的孩子更让一个女人痛苦的呢?

她现在就要勇敢地面对所有的困难,她就不相信老天爷能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只要她还有苏宇石的爱,只要没有人告诉她,苏宇石是她的亲哥哥,她就有勇气活下去。

听吧,多残忍的真相,她都能接受。经过这些事,她不要像从前一样软弱了,她要坚强起来,她要比以前更勇敢地面对生活。

“你说重点!”肖白羽不耐地说了一句,他不想听那些细节。

他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妹妹,他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证据。

“一个胎记能说明什么,全世界有胎记的人多了,都是你的女儿?”肖白羽不悦地嘲讽道。

“是,有胎记的人多了。我认定她是我的女儿,第一是因为这个独一无二的胎记。我也是在你们婚礼照片上看到她的胎记的,一看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她的确是我的女儿。第二是因为她的年纪,她刚好二十二岁,我和她母亲以及她们姐妹两个人失散就是在她刚满月的时候。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她母亲忽然留信说不想和我这么耗下去了,随后就失踪了。我再也找不到她,前几天我派人查了她的一些经历。我看到她被捡到的时间刚好是在她满月后的两三天之内,世界上还会有这种巧合吗?还有她的神态,是很像她母亲的。这回你们信了吗?”

肖白羽这回沉默了,他没说话,是因为他想起池塘里无辜惨死的女人。

她,就是安然歌的母亲啊,事实实在是太残忍了。

还有,他也不得不相信父亲的话了,外公说过当时那个小女儿刚满月。后来他是派刘管家把两个小孩送走了,具体送到哪里,连外公也不知道。

可能当时的安然歌就是被随便丢在哪里,就被她现在的养父养母捡回去了。时间和胎记都吻合,还怎么可能有错呢?

“对不起!”肖鸿杰说,明知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根本弥补不了对女儿的歉疚,他还是想说出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随你母亲走了,以为她会给你们找了个后爸爸,以为你们姐妹两人能幸福的。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成为孤儿。我说这些不是为自己开脱,我有罪,我这辈子都是罪过。我对不起我的原配妻子,对不起羽儿,我对不起沈依秋,更对不起我的两个女儿。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弥补我欠下你们的这些债,就算是死一百遍,也不能赎罪。我会好好活着,我会尽我最大的所能为我以前做过的错事负责。”他沉重地诉说着,心里像刀割一般难受。

儿子恨他,他不怪他恨。

谁让他没有做好呢,曾经为了想要给肖白羽一个完整的家,他只有牺牲沈依秋母女三人的幸福。

结果后面还是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维持婚姻了,他又伤了慕容樱,也伤害了肖白羽。

要是早知道他不能两全其美,他宁愿从头到尾陪伴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两个可怜可爱的女儿,兴许罪过还能小一些。

安然歌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恨的,只是觉得恨有什么意义?

他都已经老了,也在为年轻时候做的事情后悔,后悔就够了,何必要让他活的那么痛苦呢。

“我不怪你,我爸妈很爱我。”她轻声说。

肖白羽不得不佩服安然歌的肚量,甚至比他这样一个男子汉还要胸怀博大。

也许对她来说,没有亲生父亲早已经成了习惯,这和他的确是不一样。

他是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他一次次地期待得到家庭的温暖,一次次地期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像别人家一样其乐融融。一次次地却都成了失望,失望又演变成了怨恨。

其实现在想想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可怜,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还和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失去了联系,这是常人也无法忍受的苦楚。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了解了自己的父亲,他是没站在他的角度上想过,或许多为他想想,他就不会那么恨了。

他回忆起从前,仿佛父亲也是曾经试图和母亲与他关系和谐一点的。他的努力,在强势的母亲面前,又何尝不是以失望告终呢?

母亲就像是个铁娘子,他从不知道她为什么连笑脸也没有,要整日整夜像男人一般『操』劳。

“真的吗?你真的不怨恨我?”肖鸿杰激动地抓住了女儿的手,眼泪比开始还更汹涌了些。

“嗯!”她费力地点点头。

“傻孩子,就算你不怪我,我也原谅不了我自己。生你不能养你,这就是最大的不负责任。”他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才又说:“也不知道你母亲姐姐现在身在何方,我找到了你,还多少可以弥补一些。她们两个人,难道我要一辈子也对不起了吗?”

随即转头,看着沉默的肖白羽,问道:“羽儿,你有没有听你外公提起过我和沈依秋的事?”

他这问题问的谨慎,因为只是猜测,他不好在安然歌和肖白羽面前轻易说起对慕容决的怀疑。

尤其安然歌现在还脆弱着,即使是她母亲真的不在人世,遇害了,他暂时也不想让她知道。

“没有,没听说过。”肖白羽硬邦邦的说。

这句问话,显然是父亲在怀疑外公。外公这件事做的的确是残忍,且他刚知道遇害的是安然歌的母亲。他当然也想她母亲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外公不得善终。

“苏宇石呢?”肖白羽问安然歌,一方面转移她知道兄妹两个人关系后难堪的心境,同时也不想父亲跟问他外公的事。

肖鸿杰没再问什么,他和肖白羽一样,觉得安然歌接受这些肯定需要时间。

安然歌轻轻地闭上了眼,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是真的,现在知道了,他们真的是兄妹,差点就铸成大错。

“什么都别想,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们,到底也没有什么。”肖白羽轻声说,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心里又何尝不介意呢,这样说了,是宽慰她,也是宽慰他自己。

安然歌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轻声开口,还勉强地牵了牵嘴角:“我没想什么,我们也没有什么,你也别在意。我们是兄妹,这不是很好吗?我一下子多了个父亲,又多了个哥哥,我幸福还来不及呢。”她从来都是如此,即使心里难受,也不愿意别人跟着难受。

如果她自己心情压抑,能换来所有人的微笑,她是一定愿意去为别人忍耐的。

“是啊,我可以经常来看你,那个混蛋小子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你了。那混蛋呢?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可是你哥哥,教训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肖白羽也自嘲地笑了笑。

见到一儿一女能够如此,肖鸿杰内心是惆怅的,也是宽慰的。

一颗石头落了地,他们两个人总算是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事,总算没有想不开什么的。

感谢老天爷,他们是清白的,只有清白的才能这么平静。

几个人正说着呢,病房的门打开了,苏宇石躺在手术床上被推了进来。

他闭着眼睛,麻『药』还没有苏醒。

适才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医生检查后说他的伤口又一次裂开,没昏『迷』就已经是奇迹了。

要求立即给他做手术,他不肯,他不想要安然歌不放心。

医生说不做伤口处理,他会非常危险。没办法的情况下,他打电话给李幕晴,让她赶紧赶到医院来照顾安然歌。

他还要求手术尽快,尽量简化,手术完以后把他推进安然歌的病房,他要和她睡在一起。

就算不能同床,他也要让自己能『摸』得到她,也让她能有他的陪伴。

安然歌一见苏宇石这副模样,脸都吓白了,忽的一下就要起来,被肖白羽按了回去。

“你冷静点,别『乱』动!”肖白羽说道。

“安小姐,您别激动,苏先生没事。他叮嘱我,要我告诉你,他的伤口出现了一点小问题。现在只是麻『药』还没醒呢,过一会儿醒了就可以陪你说话。他说你千万别为他担心,他好好的,很快就能下床走动。”一位女医生几步跑到安然歌身边,把苏宇石在术前反复叮嘱她的话,转达给安然歌。

安然歌长出一口气,可把她给吓死了。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再出什么事了,要是苏宇石再有个三长两短,她恐怕真没有办法坚强地活下去了。

医护人员让肖鸿杰和肖白羽起身,把安然歌旁边的病床往她身边挪了挪。

两张病床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们才把苏宇石从手术床换到了普通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