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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视死如归 命悬一线(二)

言熙漫不经心的一笑,唠叨了一声,“傻丫头,你以为响彻九州八荒的逍遥公子是什么人?!”

“快点!”

“知道了,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又要打架了,哎,好烦!”

“真啰嗦!”

……

那声狰狞的声响过后,迈出脚步的氲无歌忽而定在半空中,亦是下刻,他的嘴角沁出xue迹。转过身来,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的偈居然被对方的鬼绛从胸膛处贯穿了,正痛苦的叫嚣着,令人生寒。

然,若不是因为他身体里拥有本命蛊的守护,血鬼绛所受的伤会以成百倍的伤害对他造成反噬,到时候恐怕也就麻烦了。

他微微一拂袖,口中念了些什么,偈已变成虚空,而即消失不见。他认真起来,开始打量那只能够伤害历经百战的偈的鬼绛,内心几分好奇,收藏欲开始叫嚣。

氲无歌抬头,天空中,好似飘荡着一只恶鬼,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破败的小木马,岁月久远,马背上的鞍已经褪去了绚丽的色彩,他的马蹄上被镶嵌了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那并不是单纯的鬼绛,而是将很多幽怨的鬼魂束缚在其中,从而靠术士的操作来杀人的控物绛。

然而,这种鬼绛只是术法的入门,氲无歌微微打量,这才发现这只控物绛略有所不同。

在那只控物绛被束缚的众多魂魄当中,有一缕意识力极其强大的怨念与欲望,那是连偈都不及的,那刻氲无歌无光的眼神中好似泛起了不可思议的光辉。

“还记得,这只小木马吗?”南诸冷笑,眼眸中冷定如铁,见对方不说话,南诸几分得意,亦是在对方诧异之时,冷静下来,念咒,操控着鬼绛亮起寒光的刀片,朝白衣眼盲的男子袭击而去。

“说到底,也只不过最低级的术法,算我轻敌了。但,曾作为南疆十大护教祭司之一的你居然穷途末路到要运用这种小把戏来保命了?!”氲无歌冷笑一声,顷刻,四周的气场更强烈了,压得对方开始有些喘气。

“氲无歌,不要太嚣张!你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你的父亲是什么好人吗?你以为他把你捧在云端之上,是因为你是他最得意的儿子吗?”南诸大笑起来,仿佛在揭秘一场十多年的骗局,“他只不过是为了将你培养成他巩固在教中的地位的工具而已,说到底,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然而,你比我更可怜,亲眼看着你口中那个敬爱的父亲杀死自己的母亲!”

亦是下刻,南诸强调:“你再清楚的看看这只木马,十几年前的事,不记得了吗?!”

那刹,氲无歌的脑海开始迷茫起来,那些久远而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一片一片拼凑着血肉模糊的画面,唤醒着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他的嘴角不自觉吟唱起来:“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丽的灯光,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天堂……”

……

阿冽与言熙赶来的那刻,亦是千钧一发,只是近在尺咫的距离,氲无歌完全未有做出任何应对,好似卸下了所以的防备,伸出手去,好似要去触摸些什么。

“氲公子,小心——!”

“无歌——!”

“大哥,小心——!”

三处的声音同时响起,而只有言熙的反应极快,飞身前去与南诸纠缠起来,亦是那刻,氲无歌所在之处产生一片刺目的白光,待那光散去,那个眼盲的男子宛如一片轻薄的蝉翼,身体开始下坠。一阵杂乱的铃铛声响起,阿冽反应过来,眼见来自南疆的少女朝氲无歌奔行而去,似乎要去扶他正要倒下的身体。

亦是下刻,未触及到氲无歌,少女便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弹开,身心受到冲击,鲜血从她的嘴角渗出来,在她坠地的那刻,一袭黑衣将她接住,而后稳稳落地。

来不及感受疼痛,浮瑶缓缓睁开眼,见到眼前的男子,几分讶异,“夜冥!”

氲夜冥刚想开口,浮瑶想起什么来,立即挣脱他的怀里,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朝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奔去,着急从眉眼中漫出来,“无歌,无歌……”

氲夜冥有几分失落,下刻也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搀扶着浮瑶朝氲无歌而去。

夜空中,氲无歌的身体悬在半空中,精神涣散,衣裳破败,嘴角淌着鲜血,浮瑶被这种场景吓到了,她从未看到过风华绝代的他如此落魄——在往日的战乱与斗争中,亦到最后一刻,他依旧是白衣不染的。

浮瑶喘着粗气,看到那样的他,微怔。亦是下刻反应,推开搀扶她的氲夜华,掏出荷包里的小刀,极为快速的将自己的手腕割了个小口子,咬牙皱眉,将鲜血滴落到氲无歌额头的宝石上,“无歌,无歌……”

见到对方还是呆滞着,浮瑶也慌乱起来,“不是说,我的血能缓解术法的反噬么,可你……”

“没用的,浮瑶,他被自己的‘魔’魇住了!”氲夜冥微斥,想要唤醒此时极不理智的女子。浮瑶沉了口气,见于氲无歌额间的宝石熠熠生辉。然而,他的神情还是愣愣地,没有丝毫清醒的反应。

下刻,氲无歌的目光开始游走,顺着那只空中破败的木马连身体也直立起来。那只木马向他移动,不知受到什么力量的牵引,氲无歌也向它走去,差不多还有一尺的距离,那只木马的右臂开始动起来,仿佛死神挥动着镰刀,再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人的心悬在了嗓子口。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呈现着不同的变化,南诸的欣喜若狂、众人的焦急、担忧……无奈,所有的情绪在顷刻间爆裂,亦是在浮瑶身体塌陷的那刻,画面再一次诡异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绑在那只木马腿上的刀刃在落到那个白衣祭司脸颊的那一刻,晶莹的东西从他无神的眼中渗出来,滑落。亦是那一秒,那只木马没有再攻击,立即转变了行动轨迹,氲无歌也被某种力量控制,身体开始追寻。

氲夜冥反应极快,追上去,抓着他的双臂,镇定如铁的看他,“大哥,醒醒,醒醒!”

氲无歌并不理会,身体在奔行,好似要上前去拽住那只木马,嘴中呼喊:“母亲,母亲!”

“啪——”的一声,氲无歌白xi的脸上出现五条手指印,氲夜冥怒道:“那只是障眼法,你的母亲在十多年前死了——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

氲无歌眼珠动了一下,好似清醒过来,转过头去看他,“夜冥,她死了……”

亦是下一秒,他的内心有什么一点一点的塌陷,连身体也被抽空,整个人瘫倒下来,氲夜冥扶他,“大哥!”

另一旁,与言熙纠缠的南诸越来越显出无力,接上一击格挡,本是再次防备,言熙却罢手。南诸未来得及反应,且觉尖锐的煞气袭来,带着恶毒的咒怨,像无法控制的脱缰野马,失去了所有的控制。

“啊——!”

一阵惨烈的尖叫声,耀眼的白光照耀在场的众人。言熙及时脱离出来,退回阿冽的身边,凝视上方,眼中神色复杂,“那个术士被反噬了昂……看来,术法也并不是万全之法。”

“氲公子还好吗?”阿冽问。

言熙打趣道:“你怎么不关心我受伤没有?”

“你自是不用担心,九州八荒能伤的了楼主的还没有几人!”

“你,你!”

阿冽并不理会他,直径往前方走去,言熙见几处冥火还未熄灭,便也追上。待到达白衣祭司之处,这才发现氲无歌的气色比刚刚缓和了些。亦是下刻,阿冽见他从氲夜冥怀中站起来,朝前方走去。

破败不堪的衣裳上布满了血污,他的嘴角仍残留着血迹,然而,那双无神的眼里却坚定不移,终究是在一处血泊和几块散落的木块面前停下。

“母亲……”氲无歌双tui齐跪,双手捧起地上的木块。刹那,他的嗓子里觉得火辣辣的,声音亦变得断断续续,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见他将自己的头垂下,匍匐于地,开始恸哭。

他从不曾忘记,那是八岁之前唯一的想要守护的东西,对于那段简单纯白的人生,最为炽re的心跳。亦是八岁之后,堕落黑暗,亦正亦邪,也是不曾被抹去的至情至性。

他不信黑白,不信善恶,不信因果,不信轮回……相信的只有力量。

亦是如此,他拼命的去练习一切蛊毒与术法,不论是微乎其微,或是恶毒狠戾,甚至后来被术法反噬而瞎了眼睛,他都不曾放弃他所信仰的——只有拥有力量,他才能真正守住想要拥有的一切。

然而,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守不住,什么也抓不住。

指间流沙,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