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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灰海研究院 > 第130章 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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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雨是个冷静的人,冷静得和她的年龄不符。

不过现在,我觉得这是冷酷。

我想起和她相处的时间,她的情绪似乎一直都比较淡漠。哪怕是在球探投影出她喜欢的衣服时,也不过是高兴了那么一小会。

环境过早地冷却了她原本炙热的心,换言之,她有些早熟。

这同样是环境造成的,甚至我可以把她的人生经历以绘画的形式大致展现出来——在如此封闭的环境,变量太小,因此我展现的结果多半也八九不离十。

她的性格当然也不例外,当我看到她表现出冷漠的一面时,也许她的内心正在抗拒这种行为。

雨镇的特殊环境注定了她会变成这样,不止是她,这里的其他人也一样。

甚至我在这里足够长的时间后,我也会变成这样。

当然这是我看到她的反应后才想到的,原本我只是单纯地想离开这里,现在我对于这一目的的坚持又多了一条理由。

呆在此地,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这里的风景是简单的,人文是简单的,环境是简单的,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简单的,似乎是某种力量努力维持雨镇的变量,让它始终处在一个不那么复杂却也能保证封闭运行的环境。

这就像是……电脑的运行要求一样,并不是一定要插上显卡和显示器、外设之类的东西,电脑才能够运行,最简单的情况,电脑只需要主板、CPU、内存和电源就能完成最基本的运行。

雨镇就像是这样,一个被简化得不能再简化的世界。

甚至生活在这里的人的目的也是简单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用“简单”这个词,因为简单似乎只是存在于它的表面,或许它应该用“简洁”来形容。

那么他们的仪式也是相当必要的——一定是出于某种和结界甚至整个雨镇相关的目的。

这么一想,这里的一切都是有必要的,不管是花草树木,山川湖泊。

如今我越发确定雨镇的一切就是如此,这也是我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原因。

——那么,雨镇的每一个人、每一次仪式、每一个祭品,也都是必要的。

甚至外面进来的人也是必要的——苼晴、老李、老程和我。

这个封闭的环境,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但——有智慧的生物是很难控制的,就像人类永不停歇地发展、前进、追寻自由,这是他们的本能。

——所以,要让雨镇人老老实实呆在这个封闭的环境,必然是有相当强有力的手段。

这似乎从侧面印证了“它们”的存在。

假设它们从不路面,却暗中观察、监视、记录雨镇的一切,并校正其中的错误和不和谐的地方,以达到雨镇继续长久地维持下去的目的。

……那么雨镇这个封闭的系统也就说得过去了。

哪怕目前并不知道雨镇究竟为何存在,他们的仪式是出于何种目的。

但这样的仪式不会是平白无故的,蔑雨也说了,它是出于某种目的。

但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就算我不去深究,三天后的最终仪式也会揭开一切,但出于对仪式目的的警惕,我仍有必要在此之前弄清这一切。

——一切都因蔑雨的一个电话而起。

以及那个令人摸不着头脑却有一定规律的数字。

我让海星模拟这个数字的后续变化。

海星一瞬间就通过数字表现出来的规律将这串原本10位的数字算到了20位;虽然量级不断增加,但还是看不出这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这么一加一减,稍微简化后就成了只加不减——和海星计算的一样,这串数字是不断增加的,除了这一点,它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若是硬要说,也许把加减分开算是为了表达某种东西——加代表一个未知的事物,同理减也一样,而这串数字本身也应该代表了一个或以上的含义,按照雨镇无比精简的规律来看,发生在数字上的每一次变化也不会是多余的。

不过相对于数字本身,发生在它上面仅仅是个位数的变化实在是显得太过微不足道,因此我认为哪怕把这组数字再扩大百倍千倍仍旧是没有意义的。

若是做减法呢?

海星计算的结果是从开始,减5,加1;算作是减4,然后一直减到没有为止。

——在不考虑负数的情况下,最后的结果刚好等于0。

这个0就像是一个分界线,像是一切未知的开始。

若按照原情况做减法,到最后还剩8的时候,减5等于3,加1等于4,再减5——等于负1。

——依然在不考虑负数的情况下,最后的结果等于4。

4……

这个数字像是某种强烈的暗示,再联系上雨镇的环境,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这不是平时国内人们比较忌讳的,死的谐音么。

一想到这,即使无所畏惧的我也感到不寒而栗。

那么这个长达十亿位的数字就更不像是偶然了。

“你知道四么?”我问她。

“四?”

“对,一二三四的四。”

“知道,怎么了?”她鄙夷地看着我,似乎在猜测我又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

“你觉得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我道。

虽然她这样望着我,显然像是保持戒备的样子,但我还是只有问下去。

就算没有结果,这也算是一个暂时转移话题和注意力的方法,至少打开了话题,我们之间的那层隔阂就有希望被打破。

“特别的地方……”她抱着膝盖,努力想着;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滑下,滴在她的身体上或地上。她就像是一个刚出浴一样,只不过这里的场景并没有那股温馨的感觉。

随后,她摇了摇头。

见状,我便把她往那方面引,便道:“你们没有那种忌讳么?”

“忌讳?”她皱起了眉头,好像不太喜欢这个词。

“对,四的读音,不是和死一样么。”

听罢,她愣了一下,瞳孔在那一瞬间有明显的收缩。

但她的回答却出人意料:“没、没有。”

“真的?”我又问。

她十分不满地瞪着我,道:“你究竟要干什么、想干什么?你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面对她的质疑,我也只能无奈而立。

我没说话,只是坐在了山洞的另一面墙壁处,和她对立。

她的视线一刻也不离开,显然想从我的身上寻找答案。

我深吸一口气,想着该如何回答才能缓解她的情绪。

“我……我只是问问。”

她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愤愤道:“问?你自己想想到现在为止你问了多少问题了?我又有多少问题是没有回答的?除了个别问题——你把我当什么了?工具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能威胁得了我?”

一时之间她盛气凌人,我只能暂避锋芒。

想了想,我还是只有重复道:“我是在寻找离开的线索,所以只能问。”

“你……你明明可以自己去的,为什么非要带上我?难道没了我你就不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自己去啊!”她尖叫一声,山洞深处也跟着回荡起她的尖叫。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冰冷而诡异。

“难道你不想……”

“我想!我当然想!我比你还想——离开这里!”她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那……”

“够了,你别说了!把衣服还给我!”她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而我甚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生气。

无奈,我只好展开战甲背包,将已经烘干的衣服还给她。

“我还以为我们是互相帮助……”虽然这句话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她说得没错,也许我压根儿就没想真心带她离开。

因为我不能保证,因为我心里没底,哪怕我努力去尝试,结果仍是扑朔迷离。

我连自己都保证不了,又拿什么都保证她的安危?

“你看你自己都在干些什么!你确定你是在帮助我?从一开始你就根本没问过我的意见——你以为我答应你?那只是你以为,我从来、从来都没这么说过!”

衣服才穿到一半,她就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但又艰难地坐了起来,她那不容拒绝的眼神让我无法靠近。

她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主观行为,我和她从来不是合作关系,而更像是服从关系——我把一问一答这一套当作理所应当,却从没真正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哪怕她已经尽量回答我,我却仍不知足……

我太过分了,我是加害者,却浑然不觉。

不知如今醒悟是否为时已晚?

我觉得我无颜面对她,亏我还在心中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离开。

——那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和占有欲。

如今这番情况,我什么都做不了。

“抱歉。”千言万语在内心翻滚,到最后却只说得出这两个字。

一句对不起,不过两三秒而已。

蔑雨眼泪朦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穿衣服。

我十分茫然,不知所措。这就是我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么?

随后,我们沉默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个人背靠着山洞墙壁、十分尴尬地面对着对方。

此时,只有沉默能救人于水火,能让我们的情绪都安静下来。唯有洞外的淅沥雨声不曾停止。

……如果,这里有一堆火,就更好了。

也许这个忧郁的故事还能继续。

——“即使我是圣女,我也必须小心,因为这些事我早有预感,就像我说的那样;即使我是圣女,这也是迟早的事,而他们也同样知道。”良久之后,她终于开口了。

我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

她没有理会我,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在当时,我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何时会轮到我,一次又一次,那种紧张害怕的感觉,每一次仪式的时候我都感觉死到临头,但这个过程也是我心态的逐渐变化,从开始的骄傲自豪,到后来的怀疑,再到后来的清醒,到敬而远之。”。

她长叹一声,继续道:“——呼,还好,我庆幸遇到了她,让我有机会认清这一切,但无奈的是,即使知道这些,我和她的命运仍是不可改变的……仿佛一切都应该如此,我的世界就只有这么大,和她所见,和你所见皆有不同,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能从这里出去看看——但是呢……最后的仪式越来越近,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照常出现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都更加强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吧;我也知道,所以……不要怪我变得消极,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有所谓的转机,也不过是徒劳而已,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即使是圣女也同样如此,某些方面说起来,我和那些祭品也没什么不同的,而且我能想象到,当我从主动变为被动,原本是我在处理祭品,现在我也成了祭品,那种两面性带来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是很复杂的,我能同时体会到两方面的不同感受,很微妙呢;你肯定想象不出……但这些已经都无所谓了,毕竟即使是祭品,受到的痛苦也不会太久——大概吧,也许当我亲自感受到的时候又不会这么想了,谁知道呢,我经常在想,如果那些祭品都活下来,也许我的生活会因此变得不同;但没有如果,哪怕让我重新来过,那些祭品仍然经过我手,我估计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她情绪逐渐低落,却继续倾诉:

“——我穿着喜欢的衣服,却做着违背自己内心的事,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的啊!但我害怕,如果我不做,也许我会更早成为祭品——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当然,他们看其她圣女的眼神也是一样,我说不出那之中包含着什么——也许是冷漠,或者是司空见惯。包括仪式的时候,除了他们眼中对于仪式结果的炽热外,剩下的那些神情,包括看我的眼神根本从来就没变过——他们知道我的结局,而且说不定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我不知道,父母也不告诉我,哪怕他们说这些事都是值得自豪和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