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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衣雪跑了很久,可是就是甩不掉那些卫兵。

卫兵们的呼吸已经充耳可闻,冷衣雪终于体力不支,跌倒在地。她趴在地上用尽力气,看了看前方重重黑影。闭上眼睛,惊惧的泪水哗哗流下,哀鸣在冷衣雪的心底涌起,她用尽全力大喊:“展曜瞳,救我!”

没有人,没有人来救她,展曜瞳虽然也在西四区,但是隔着林子,他根本听不见冷衣雪的呼救。

扑上来的卫兵摁住了冷衣雪,让她的手脚都不能动弹。

冷衣雪狂乱的挣扎,长得半长的头发向前覆盖住了眼睛。混乱间,冷衣雪只能感觉到自己四肢还有身体,全都被人死死的按着,一动都不能动。

女人的力量和男人根本没法对抗,何况还是被这么多人同时抓住。当力量悬殊到一定程度,技巧基本可以无视,就算冷衣雪学过格斗,也完全无济于事。

一个公鸭嗓子的男人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冷衣雪想昂头看看谁在说话,但是很多只手都摁着她的头和脖颈。“就这么带回去?带去高塔那边?”

“给高塔的话只能弄一点赏钱,不如,我们先就地把她办了,再弄去高塔领取赏金。”另外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冷衣雪耳边响起。

高铁也是关押“容器”的地方,“容器”集中营有三个地点,高塔离西四区最近,他们抓住的“容器”全都集中送往高塔。

“就是,左右就我们几个。带去了高塔,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摸到女人。”

“咱们有八个人,一个一个轮着来?谁先?”

冷衣雪在地上听的清楚明白,他们是要强暴她,而且还是轮流来。

她什么也顾不得,顾不上保护展曜瞳不被人知道,她高喊:“我认识你们队长展曜瞳!你们不能动我!”

听到她这么说,一众卫兵鸦雀无声,其中一个把冷衣雪拎起来,强迫她坐在地上。其他几个人还是七手八脚的摁着冷衣雪,让她反剪双手,面向他们。

被这么多男人按着,冷衣雪别说逃跑,就是挣扎一下都很困难。

“展队长?”冷衣雪的眼前凑上来一张长满麻子的脸,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

这个年纪在Dawn城,又是一个下等的卫兵,应该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这也让他们更加危险,他拼命的嗅着冷衣雪,仿佛他马上就要把冷衣雪吞掉。

“不好办。”他喃喃地说。

冷衣雪看到他们的态度有些松动,刚要张嘴说话。

边上一个站得最远的卫兵,他站在大树的阴影下,说:“如果她是展队长的‘容器’。那么展队长没有被城主分配过‘容器’,他私藏‘容器’,这罪名足以让展曜瞳当不了队长,我们还怕他做什么?”

展曜瞳的十八卫队里并不都是好人。

男人在所谓的男性本能前,其实不堪一击。很多时候,男人都很可怕,就像发情的动物一样,毫无自控能力。

“对啊。”麻子脸的年轻男人面有得意之色,“展曜瞳私藏‘容器’是重罪。”

周围的一群人都流露出淫邪的笑容。

冷衣雪着急叫道:“你们这样做和私藏女人有什么分别?你们不也是没有被分配到!”

在树下暗影里的男人继续出主意,“高塔那边不关心‘容器’是否能开口说话,只要她还能生孩子就行。让她不会说话,我们做了什么,城主和议员不会知道。”

在“容器”集中营,女人只是一个有着像梨子那样可供生育的容器,根本无所谓送来的人会不会说话,女人只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子宫而已。

他们巴不得冷衣雪是一个哑巴。

麻子脸的男人兴奋的大叫:“做完可以把她的舌头割掉,她说不出来就行。”

“不!”冷衣雪在他们的狞笑中尖叫起来,“不!救命!救命!”一声声凄厉的呼救在夜色下安静的森林中传出很远,却无人应答。

在聚拢的苍茫夜色里,冷衣雪颤栗不止,她虽然厌恶所谓的贞洁烈女,不在乎名节这种腐朽的东西,可将要被人**,也让她忍不住想要自杀。

冷衣雪竭尽所能的大喊大叫,希望能叫来不知道在哪里的展曜瞳。

之前,冷衣雪自杀后落入末世,展曜瞳就在附近,可是这两次莫名坠入末世世界,冷衣雪都没有看到展曜瞳。

周围一片土碣,空空荡荡,完全不像有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

深深的恐惧笼罩的冷衣雪,面对围上来的男人,她只能往后退缩。

人生到了这个份上,简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外婆救救我!我要比死还不如了!”冷衣雪绝望的哭喊,她什么招,什么话都没有了,就希望笔记本能救她。

从平地上吹起一阵狂风,裹挟着冷衣雪。棕色的龙卷风带她回到了文明的现实世界。

*****************

冷衣雪光着脚站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还惊魂未定,满屋鲜花的芬芳告诉她,她已经回来了。

她呆愣了好几分钟,四肢僵硬的不听使唤。过了好一会,冷衣雪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蹲下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哭完了,冷衣雪把地上的花收拾了一下,问邻居借了一辆三轮车,上街卖花。

星期天,冷衣雪一直在和李明毓发邮件,李明毓一封邮件指出PPT的一个问题,十封邮件指出十个,冷衣雪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有问题不一口气说话,偏要一次又一次的改进。

难道这就是做领导的习惯?

紧张的修改PPT,让冷衣雪不用分神去想昨天在末世世界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越发觉得,一个女人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无比的艰难,以前觉得现实世界不公,现在发觉若是没了现行的法律,重建后的世界也许更加可怕。

在女人数量极少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变成母权社会,只会让少量的女人成为物品,由男人来支配女人的器官。

正当她有些走神的时候,李明毓又是一通电话打过来。

冷衣雪经过这两天的电话轰炸,已经不看是谁打来的,伸手下意识的接起手机;“喂。”

李明毓也没有自报家门,而是直接进入主题,说:“你最近的一稿,我通过了,以后都要按照这个标准做。因为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之后我就不再赘述要求。晚上你有什么安排?”

“没有吧。”冷衣雪随口回答。

“我们一起吃饭吧。”李明毓说的是一句陈述句,没有和冷衣雪商量的意思。

冷衣雪的心里涌起一阵反感,“晚上不想出来。”

“理由?”

“没有理由。”冷衣雪瞬间挂上了电话。

李明毓望着跳转了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呆,自己约她出去吃饭是给她面子,这个人居然挂了他的电话,而且还如此生硬不讲道理。

很少有人能理解冷衣雪的这种情绪“别扭”,她现在也变得不渴望他人理解。

因为抑郁症,她多少有些行动无能,除了上学和维持生存的需要,其他的时候她根本不想出去。

冷衣雪一边关上电脑,一边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她十分怕李明毓再打电话过来。

如果再打一次电话过来,她无法再一次拒绝,可是,李明毓是一个傲慢的人,是不会在被拂了面子的情况下再来一次的。

殊不知,李明毓就算被冷衣雪的拒绝,气到跳脚,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

晚上,冷兰又要上晚班。

冷衣雪一个人在家吃咸菜、稀饭的时候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下午没有答应李明毓的邀请。

周二很快来临,冷衣雪胆战心惊的迎来了李明毓的第二次上课。

这是考校她做的PPT质量的时候。

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倒不是她的PPT出来的效果和内容,让同学们大失所望,而是同学们的反应让冷衣雪大失所望。

同学们感兴趣的只是李明毓这个人罢了,根本没有人看冷衣雪做的PPT。换句话说,就是别人的心思都不在课上,来上课就是为了看李明毓的。李明毓每一次念完演讲稿,一抬头都会引起一阵惊呼。

看着周围的同学,尤其是坐在前排的女同学不断的讨论李明毓的西装、领带、皮鞋,甚至是一动身才会微微露出的皮带。他们根本不听课里面有什么,只关心李明毓的行头值多少钱。

李明毓今天在冷衣雪的眼中也十分的反常,全程板着脸,也不看下面,只低头念稿子,偶尔抬起头扫一眼。

面对李明毓的行为,冷衣雪心中也十分的不满,觉得李明毓根本就是把上课当成儿戏。

其实清水市的很多大学都这样,学生把上课当成游戏,而老师更关心的是职称。大家都在糊弄,到了要考试的时候,又临时抱佛脚。

学生之间常有笑话,高中用三年的学习时间去考三天试,而大学用考前一周的学习时间去考一周试。哪一个才是有用,不言而喻。

冷衣雪一直以来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做的PPT不合格,如今到成了一场笑话。她弄得的也没有心思听课。

李明毓的第二次课,在冷衣雪这么用心做的PPT下,潦草收场。

一节课结束后,不少女学生们和上次一样,围上台前找李明毓要求合影、签名,都被李明毓随行的保镖和助理挡住了。冷衣雪站在后排离得很远,看着人群簇拥下的李明毓退场。

她突然觉得李明毓离得她很遥远,不单单是距离上的遥远。

之前,冷衣雪所见的李明毓都是一个人,她很少见到人群围堵下的李明毓,像个大明星一样。她看见的李明毓几乎可以说是嬉皮笑脸的,很少看到现在这样严肃的李明毓。

冷衣雪看到李明毓离场的时候,对她匆匆一瞥,两人目光相对了几秒钟,李明毓就冷漠的移开了目光。

“小心眼。”冷衣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因为她拒绝了李明毓的邀请,他的态度居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第三堂课的PPT还是要冷衣雪完成,尽管李明毓不再和上周一样处处指导,时常问询。

当天晚上,冷衣雪昨晚作业,又在烦心下周的PPT,她没有什么头绪。这周的PPT基本上是在李明毓的指示下完成的,现在叫她一个人独立完成,似乎还差点什么。

冷衣雪大概打了一个框架,开了一个头,便觉得毫无头绪,发愁之间,也有些无可奈何。

她不由自主的翻起外婆的笔记本。

她的脑海里想起过去的画面。她和末世的事情好像永远没有一个结局,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命运将她和那里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逃避没有用,现在,就算她不自杀了,依旧被拖入末世世界。那个末世世界似乎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就会源源不断。

冷衣雪凝视墨绿色的笔记本,前两次被莫名强行拖入末世,是因为什么呢?她想了想,感觉自己似乎找了原因。

末世世界的丧尸似乎已经威胁不到她了,丧尸惧怕她的血液,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

早在第一次,在废弃城堡里见到展曜瞳时,丧尸碰到她的血液就会退缩。唯一能威胁到她的就是人了。人类比丧尸更加可怕。

为了以防万一,她收拾好了装有笔记本的背包,把自己上次随手画的血符也带上。

丧尸怕她的血,如果安全城里的人类躲不过,那她就放血待在城外,她的血液会保护她。

冷衣雪准备好,锁上自己房间的门,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尽量平静地说:“我要死了。”

************

黄昏将展曜瞳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在城外的藏身地点一片寂静,不见任何其他人的踪迹。要变天了,展曜瞳心想。

严天一周前带人去城外清剿丧尸,预计还要几天才能回转。

他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举事,他筹划好在卫兵大部分出去,巡查清理安全城附近丧尸的时候,关闭城门开始造反。

展曜瞳联系上了出逃Bond城的乔安珞,也联系上了黑硭(BlackMirabilite)山的人,还有部分其他卫队的成员,甚至是他之前都没有想到过的力量,“容器”集中营的人。

联合可以联合的一切力量比什么都重要,一旦他有了声势,别的卫队就会纷纷向他倒戈。

而他从来不想当统治者,而是革命者。